“也没什么。不过县尊大人送了我一封程仪。”谢拾实话实说,取出程仪,并不担心徐守文因这份特殊待遇而心态失衡。
徐守文果然没想太多,只连声催他打开看看:“堂堂县尊,出手总不会小气罢?”
师兄弟二人边走边拆开朱红色的封筒,将里头的银子倒出来,竟有足足二十两。
二人俱是呆了呆。
徐守文咋舌:“县尊出手,果然阔绰。看来阿拾你不必担心去府城的花销了。”
种田的人家从年头忙到年尾,省吃俭用,都要攒两年。谢拾考一趟县试就到手了。不过,一众考生之中也只他有这份待遇。
想来是县尊怜他农家子出身,科举不易,又欣赏他的才学与天赋,才如此大方。
犹记得徐夫子曾经讲过,这位周知县并无什么背景,似乎出身寒门。自上任以来,谢拾亦不曾听闻这位县尊有什么欺压良民的劣迹,在百姓中风评还算不错。而今一番接触,他不仅奉送程仪,亦对谢拾多有提点,令谢拾对府试的信心更上一层楼。
谢拾将这份恩情暂时记在心里。
回去将程仪给他爹和三叔一看,二者更是喜不自胜。谢森不由道:“二哥你还嫌拾哥儿浪费银钱,瞧这孩子转头便凭本事赚了回来。何止赚回来,还翻了十倍呢!”
自家儿子如此出息,谢林连连点头,捧着银子一脸开怀,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
他甚至主动掏出荷包,乐陶陶地问:“咱们就要走了,拾哥儿可还有什么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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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将尽,百卉含英。
正是百花绽放时节,处处落英缤纷。
谢梅、谢兰姐妹俩坐在院中的柿子树下,一个专心致志绣花,一个认认真真看书。申时将至,二人便暂时放下手上的花样子与书册,到灶房里帮忙准备晚饭。
今日轮到余氏做饭,两个侄女在她身边忙前忙后打下手,三人干起活来倒也利落。
不多时,灰白的炊烟袅袅升起。
姐妹俩一边替二婶打下手,一边忍不住朝门外张望,却只能望见沉沉欲坠的夕阳。
“看来拾哥儿今日又是回不成了……”二人只
好默默收回目光,又是失望的一天。
余氏只会比他们更失望。
转眼儿子与相公都离家近两个月了,依旧不见回来也没个消息,怎能不让人担心?
尽管早在谢拾出发之前便说过县试大概要耗费的时间,可自家儿子长到这么大头一回离开这么久,余氏心中自是想念不已。
岂止她如此,一家人谁不是如此?
老徐氏几乎日日往村口跑,若非还顾念着田间家里的活,只怕她会从早到晚都待在村口,就为了第一时间迎接自家小孙子。
家里其他人亦是翘首以盼。每每听见院门外有车马经过的动静,他们便一次次往外跑,疑心是谢拾一行三人终于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