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与县试一般的团案,一个又一个座位号以逆时针的方向螺旋向外散开,宛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团案最中央的座位号。
谢拾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首场第一,收入囊中!
他的成绩并不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其实是赵自新,他竟然险险上榜,落在了最后一名。这个结果令人喜出望外。要知道,凭他的真实水准,离上榜还有一丝差距。
相比之下,王临就没有这份幸运了。毕竟,相较于赵自新,他本就略差一筹。
此外,徐守文排名十九,钱致徽第六。
一同来看榜的五人,竟是只有王临落了榜,不过,他并不气馁,只道是下次再战。
四人安慰他时,王临还提醒道:“别忘了咱们之前约好的。三场考完放榜后酒楼见,我已经订了包间,钱兄也一起来!”
此次襄平府的府试一共有三场。首场过后,还有两场覆试。考试规则与县试差不多。
科举考试向来最重首场,府试自然也是如此,首场的名次基本就是最终的结果。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谢拾就是府案首。
一旦拿下府案首,秀才功名基本就到手了。正如县案首往往必中府试,院试时,府案首往往也都是必取的。若是不取,岂非不给府试主考官的面子,否认他们的眼光?
从儿子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谢林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回过神来激动不已。
……这可是秀才公啊!想当初徐夫子都是二十六岁才考中秀才,已被县中上下称赞天赋过人。自家儿子这才几l岁?照他的说法,竟然已经半只脚踏进了秀才的门槛?
谢林顿时比正主还要紧张,每天三顿替三清神像上香:“……三清在上,千万保佑别出意外,拾哥儿的府试头名,千万要稳住。”
谢拾并未因此懈怠,每场覆试依旧全力以赴。如此数日下来,府试终于彻底结束。
四月二十七,府衙放榜。
敲锣打鼓声中,一张长案贴了出来,数不清的考生一拥而上,堵得衙前水泄不通。
谢拾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决定还是不挤进去遭这份罪,干脆站在人群外等着。
谢林却是迫不及待挤了进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压压的人群中。
没过多久,谢拾便听见他爹的声音。不等谢拾抬起头,他整个人便像一只埋在土里的萝卜,被一双大手从地上一把薅起。
“拾哥儿,中了,你中了!”
大地仿佛在震动,笑声、哭声、争吵声都化作背景。突然离地而起、整个人天旋地转的谢拾,只能在半空中无助地挥舞双手。
“……你中了头名嘞!”
谢林一把将儿子高高举起。
“——我儿子中了案首!”
“——咱家要出个秀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