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if线:女尊 晋江文学城首发

总归,他这辈子总得呆在这清檀宫了。

不论爱与不爱,他总归是她亲册的次六品美人。

——那便这般继续纠缠下去吧。

糊涂着过,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虽说进宫后一直绷着一根弦,可恰逢花朝节,内务府送来彩笺后,辛言忱还是花了许多功夫,细细裁出精巧的图案。

内务府送来的彩笺够多,他只取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多余的便给四人用了。终归都是男子,便是入宫当了下人,心底也到底是记挂着这花朝节的,几人便难得的和谐相处。

冬鱼额头还敷着药膏,是辛言忱自家中带的。得了主子这恩赐,便是被罚了一月银子,他心底到底也是美的。

夏鱼也是个活泼的性子,他裁出一朵五瓣小花,絮叨着要替主子找棵最好的花树结绳,片刻想起什么。

“主子,奴才听说臻公子在御花园那儿砍树呢。”

他想得远了些:“这花朝节前砍树......”

兆头不好吧?万一得罪了花神呢?

辛言忱翻着手中的彩笺,随意瞥了眼:“你也想被罚月例银子?”

夏鱼便不再说话了,想起去岁还在辛府裁彩笺,心情也低落下来,有些没精打采。

倒是春鱼裁得很认真,默默许愿能找个脾气好的姑姑当靠山,在这宫中日子好过些,有使不完的银子和漂亮衣裳。

秋鱼也同样认真,他裁出精巧的图案,特意用了五色彩笺,一个栩栩如生的花神模样便出现了。

花神模样......春鱼愣神片刻,问道:“你有意中人?”

在岚朝,花朝节的彩笺也有讲究。花草类的图案最为大众,求的是一个“巧”,未出阁的男子最常用的便是这个图案。

至于旁的,比如元宝图案,那便是求财——春鱼裁的便是一个元宝。总归花朝节是给男子的节日,求什么的都有。

唯独裁出人形,即花神的模样,有种特殊寓意:求姻缘。

未出阁的男子若挂上花神模样的彩笺,便是想要花神赐一段好姻缘;已婚男子么,则是求花神保佑,与妻主的感情得以增进,毕竟大多男子都得争宠。

所以,秋鱼是看上谁了?这宫中他又能看上谁?

众人俱看向秋鱼,便连辛言忱也停下手中动作,他裁的也是个不出奇的花朵图案,显然无意争宠。

秋鱼却不慌不忙地放下那花神彩笺,笑道:“秋鱼不求旁的,只盼着主子能多得几分盛宠,奴才们也能跟着享福。”

原是替主子求的。

辛言忱知道秋鱼一贯心思灵巧,也没多斥责,只道:“随缘就好。”

秋鱼笑笑,仍是裁得极为认真。春鱼看在眼底,忍不住想这人可真会讨好主子。

谁也不知道,秋鱼裁的那花神彩笺,是为他自己所求。

求的什么?求的陛下垂青罢了。

申时过去,彩笺差不多都备齐了,延珍宫众人也有些神思不属起来。

几人都知晓,宫中还未曾侍寝的,便只有他们主子以及那承渝宫的许贵人了。

许贵人礼佛多年,明显也无意争宠.....不提那么多,总归今晚翻的牌子,大约便是在两人之间选出了。

冬鱼对裘荀生的印象不太好,他想,那臻公子的位份连跳三级,想来极为受宠,总不会今晚还是他吧?

他心底一边着急,一边又想,若真如此倒也好,起码主子也能看清那臻公子的真面目,省的以后还乐颠颠地给旁人做嫁衣。

辛言忱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他忍不住想,若他是女帝,大约心情会不大好。毕竟每天和谁睡,都被那么多人盯着,实在是不自在得很。

酉时一过,翻的牌子出了结果,竟是林侧君。

乍听之下惊讶,细想却又觉得理应如此。毕竟那可是林侧君,以外室之子的身份,从伺候笔墨的良人变成正四品侧君,圣宠少了才不正常。

若是这宫中谁能压一压臻公子的风头,大约便是林侧君了。

各宫众人等着看热闹,毕竟那臻公子连晋三级,按理说不该只侍寝一晚。若非林侧君搅和,恐怕都能连续侍寝三晚,乃至七晚。

一个是成功留宿乾清宫的新宠,一个是风头不减的旧爱,这要真撕起来,谁胜还未可知呢!

出乎众人意料,那臻公子竟没去截胡,连汤汤水水都没往乾清宫送一碗。

众人:“......”

这乡野出身的臻公子,大约不懂如何争宠就是了,恐怕他爹也没教过他。

延珍宫的人好一阵失落,冬鱼心底倒是舒服了些,总归不是裘荀生占了便宜。

辛言忱倒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平静道:“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他是刻意封闭自己的心,不去随波逐流。

可这话落在秋鱼耳中,却颇为敬佩,只觉得恍然醒悟。

——在这宫中,早一天当上主子,和晚一天当上,又有什么区别?

总归得心静才是。

乾清宫。

林斯玉昨日刻意提前离开御花园,避开与陛下的偶遇,却也折了不少杏花送去乾清宫。

一来让自己的离开显得不那么刻意、乃至引起裘荀生警惕;二来那杏花的确开得好,他想与她分享;三来么,也是为了刷个脸面,提醒陛下莫忘了自己。

今日她果然便翻了自己的牌子。

林斯玉步入.寝殿,望着桌案旁那道明黄.色身影,只觉得爱到了骨子里。他刻意放缓脚步,走在那织锦地毯上倒也无声,临得近了,他才加.重脚步,提醒着自己的到来,省的惊到她。

她果然将那毛笔放在笔山上,不再批阅奏折。

林斯玉加快了几分脚步,轻巧地来到她身后,双手落在太阳穴两边,轻轻按了起来。

寝殿内熏香浅淡地飘着,烛火明亮,一时间,只余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约莫一刻钟后,女帝方才出声:“行了。”

女帝背对着他,林斯玉便肆无忌惮地将目光黏在她的脸颊,她睁开眼,那纤长的睫毛便如同蝶翼般舒展,因着困倦,眨眼时有些许迟缓,带着异样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