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心悦

不是吧魔头你! 多梨 3269 字 8个月前

尤其是莫不欲。

在看到温丽妃推花又青出来时,他的脸彻底沉下去,手一用力,掌中毛笔无声化为粉末。

旁侧的莫传声见状,立刻又递上一支新笔,恭恭敬敬。

“昔日定清师尊过世前,曾留下遗命,”温丽妃朗声,“他掐算得出,天道昭示,将有一人代他接任斩除黑魔的职责,并能如他昔日所行,成功封印此作恶黑魔——”

说到此处,她的手搭在花又青所坐酸枝枣木椅被上:“正是我六

师妹、花又青!”

众人哗然。

定清虽然在男女之事上私德有亏,但无论怎么讲,封印黑魔的功德都无法堙灭,但凡修道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敬畏他的。

更何况,定清又是窥得天道最详尽的人,近乎半神,他的预言从未有假。

可——

就凭花又青?

就凭这个尚不足二十岁、籍籍无名的小姑娘?

“温师妹,”莫不欲说,“当初定清尊主只是留口谕给你么?”

他维持着体面,其中意味却十分清楚。

空口无凭。

温丽妃颔首:“确实只有口谕。”

“不是莫某轻狂,”莫不欲笑,“若无证据,便要如此年幼的令师妹同我们签这样重要的盟约,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花又青按下温丽妃的手,直接问莫不欲:“年幼就不妥当吗?”

莫传声皱眉:“没有礼貌,小小年纪,如何能这般和我师尊讲话?”

莫不欲老好人地呵呵笑,捻胡须:“无妨,童言无忌。”

花又青看着莫传声,笑:“先前,令师尊主动提起,说曾蒙受我师尊指点,算得上我师尊的半个弟子,所以和我们以师兄妹相称。既然是师兄妹,我方才的语气,可有任何失礼处?”

莫传声抿唇不语。

“倒是你,”花又青说,“算起来,你还要唤我一声师叔——或者师姑、师姨,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大义凌然地斥责我失礼,是不是想让我没有面子?让我丢脸,好显示出你和莫师兄的威严?”

莫传声愣了:“我没有。”

“没有就闭嘴,”花又青转身,又问莫不欲,“方才师兄说什么要证据,那我也有一事想问——听说许多东阳宗弟子,私下里通过海棠宗弟子来采补其他——”

“师妹,”莫不欲盯着她,目光冷冷,“慎言。”

“您瞧,您也知道,言语间的事情,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花又青粲然一笑,“还是说,您口口声声敬重我师尊,背地里却不信他的话、要倒行逆施呢?”

莫不欲:“我没说不信。”

花又青说:“这不就得了,你刚刚又质疑些什么呢?”

莫不欲不知该如何将这话接下去。

方回燕在旁边,含笑看花又青一番话语讽刺,眼见莫不欲气色不佳,他方慢悠悠出来打圆场,还是莫不欲方才那句话——

“莫师兄,童言无忌啊。”

莫不欲要气青一张脸。

花又青在那盟约上飞快写下自己名字,一气呵成。

写毕,她起身,环顾四周,朗声:“承蒙师尊遗志,我必不负重托,斩尽这世间邪魔,荡清天下不正之气,澄清玉宇——”

说到后来,她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凝气为金光灿灿刀剑——

此招一出,不少人变了脸色。

能参透五行转化奥妙之法者,少之又少,昔日的定清尊主,弘

光尊主……近些年,能使术法者,也只有大魔头傅惊尘一人而已。

眼前小姑娘,尚不足二十岁,哪里来的如此本领?

议论间,花又青于空中挥剑几下,直直向前,一株需二人合抱的梧桐树,顷刻间,竟被削成二十余层薄片。

鸦雀无声。

手一扬,方才的宝剑又重新消散于空气中,淡淡散做云烟。

花又青掷地有声:“那心怀鬼胎、道貌岸然之人,若阻我大业,当如此树。”

“苍天在上,证我道心;昭昭如日,清清如水;以斩邪灭恶为己任,纵我身万死,犹不肯辞!”

莫不欲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

“我听人讲了,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那么多人面前,下莫不欲的面子,”傅惊尘含笑,抬手轻轻压花又青的小月复,将他方才注入其中的东西一一压出,如樱花吐雪,看得眼神又深几分,不由得再俯身,问她,“休息够了么?”

花又青缩入他被中,刚刚经过一场,酣畅淋漓,此刻她有些睡意,困倦地嗯嗯应着;听他如此说话,呆一呆,反应过来,企图用被蒙头,又被傅惊尘剥出,叹:“大半夜找来的是你,现在不肯继续修炼的也是你,青青,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花又青说:“你提莫不欲,让我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嘛。而且,已经一次了。”

“莫不欲这人最要面子,你在众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以他的性格,这些天一定会借机寻你麻烦,”傅惊尘是个铁石心肠的兄长,“起来,我再助你化些元气。”

看她不说话,傅惊尘又说:“今日这么大的事情,你该提前写信告诉我。”

花又青说:“……我之前也不知道嘛,而且真的好突然……哥哥。”

“见到我也不提,若我不问,看你是不打算说了,”傅惊尘隔被轻拍她,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想等我八十岁大寿那天?”

“哥哥,”花又青说,“才没有。”

看傅惊尘笑,她眼睛闪闪,许久,又凑过去:“哥哥不也有事一直瞒着我?”

“嗯?”傅惊尘问,“什么事?”

“你从没有讲过你爱我,也不曾说你心悦于我。可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啦,明里暗里——”花又青说,“虽然我这张漂亮的脸皮比较厚,但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你总不能要我一次又一次地都那么直白吧?”

离他更近一些,花又青仰脸,笑:“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爱我,心悦于我?”

“该不会想等到我八十岁大寿那天才表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