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的急响骤然一停,宫女砍了个空,倒是收刀时不小心刮到躲闪不急的宋监斩官的乌纱帽。
“啊啊啊啊!饶命!娘娘饶命!大人饶命!”
那滩肥肉‘咯哒’一声坐裂围椅,摔了个狗吃屎,又连滚带爬爬到一边,抱住剩下一半的乌纱帽连连磕头。
可笑的是他太胖了,这头也不能磕实到地上,看起来就很不诚心。
不过在场几人也无暇顾及饶不饶他命,陆婵冷冷盯着似是被一阵风吹到高台上的黑袍道人,手指捏了捏扳指。
那人手中慢慢转着伞柄,银刀悠悠晃出冷意。
于面具宫女面前站定,道人垂眸去看宫女腰间出鞘的刀,唇轻轻提起弧度,笑说:“翠微。”
宫女的脸盖在木然的纯白面具下辨不清情绪,她下意识将刀尖挪开,没对准道人命门。
道人腰间仍挂着不少金玉饰品,胸前垂着串红璎珞,挂着二指宽的白玉佩,里头雕了只玩玉珠的貔貅。
在众多名贵物什中,左腰侧坠着的双鱼木牌就显得寒碜多了,只是道人容貌气质皆上等,戴在她腰间也不觉丑陋。
陆婵一眼认出这木牌出自谁手,她面色阴得能滴出水来,手一用力——
竟是直接将她戴了许久的扳指掰碎了!
良久,一抹细粉自她指间飘落,看得一旁的宋监斩手脚一软,哆哆嗦嗦连个‘求’字也说不出了。
“别气,别气。”道人不大走心地劝,“一个木牌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她温和笑笑:“我比不上您在她心中的地位,我知道。”
陆婵盯着她,低声斥道:“还不拿下?!!”
面具宫女才一动作,戴着白蚕丝的手轻飘飘摁上宫女的肩,宫女不动了。
伞面轻抬,道人那张脸幽幽自宫女肩后显现,漂亮得有几分妖异:“陆大人还记不记得鱼肠姑娘给您的丹药?”
谁也没看清她如何转到宫女后面。
陆婵面无表情。
道人:“我的确昧了两颗,惭愧。”
陆婵扯了下嘴角。
道人:“不过每日两粒的数目是没错的,那么——陆大人猜猜,您吃的其中两颗丹药,被我换做了什么?”
陆婵:。
陆婵:“可笑,你说什么我就得信什么?”
话虽如此,她仍细细回味当初吃的药丸口感是否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