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布庄。
江神聆刚走下楼梯,便看到布庄门口停下一辆红缎系五彩铃铛的马车,陆珈谣怒气冲冲地从马车里冲下来。
陆珈谣看到她,大步走过来,一把抓着江神聆的胳膊往楼上冲去,“瑾王妃,你来给我评评理。”
“啊,我?”江神聆想要抽回胳膊,可陆珈谣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被陆珈谣扯着走了几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她惊呼道:“和淑郡主请放手!”
她脚往后退,人也往后仰,但还是被陆珈谣扯着往前走。
在陆珈谣要上楼梯时,江神聆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她急急地往后退了两步,背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姑娘请小心。”
江神聆听到背后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她转头看到一位个子高大,穿藏青色华袍的青年男子。
他面容消瘦,剑眉圆眸。身上带着少许甜腻的脂粉味道。
江神聆退得太急,踩着了他的脚,她站不稳当,脚往一旁崴去,那人捏住了她的胳膊。
他手上力道很大,一下将江神聆拉住。
江神聆立刻站直。
他放开了她的手臂,眼中带着一点欣赏的笑意看着她。
她蹙眉退到一旁,神色严肃地盯向他:“谢谢。”
她虽说着谢,但心里却感到冒犯,她被陆珈谣拉扯,急着往后退才会撞到他,店面宽阔,他看到两个女子在面前挣扎拉扯,合该退远一些才是。
他虽对她浅笑,神色看着也很正常,但她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一些不怀好意。
“陆珈谣,你给我回来,不要闹事!”
他对着消失在楼梯上的倩影大喊了一声,然后便大步往楼梯上走去。
二楼传来一声娇斥:“哥哥!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江神聆这才意识到,这人是陆珈谣的哥哥陆珈禹。
她心口的那几分不适之情微微消散,他关心妹妹,站得离她们近些,尚且能说过去。
陆珈谣气得双目通红,又在楼梯上对她说:“瑾王妃!你别走,你跟我过来!待我去皇后娘娘面前说理时,你记得帮我作证!”
江神聆一听这话,她转身就往外走。
甚至担心自己走得不够快,被司洸妻妾相斗的事情缠上。
她一路走到布庄门口才安心下来,躲在人群后往里看热闹。
司洸已经带着周静惜从二楼下来,他往外走,周静惜跟在他身后。
陆珈谣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大吵大闹:“太子殿下,您为何要带她来锦绣布庄买料子?我还没有嫁进东宫,她便这样狐媚,日日缠着您。我日后嫁进东宫了,决不许殿下纳她进来。”
司洸下到一楼,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陆珈谣的话,只默然看着她。
周静惜拉着司洸的衣袖,泪水连连,声音比陆珈谣小上很多,可怜地回头对陆珈谣说:“和淑郡主请息怒,我只是意外遇见了太子殿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请郡主勿要与殿下置气了。”
陆珈谣几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说:“我就算与殿下置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周静惜攥着绣帕擦拭泪水,细声问:“这么多人看着呢,和淑郡主就非要这样张扬,让殿下丢脸吗?”
陆珈谣也听了出来,周静惜话里话外在指责她让太子殿下丢人。
她从未遇见过这般的女子,周静惜一直给她道歉,却一直让她更为生气。
陆珈禹走过来,对司洸抱拳行礼:“太子殿下,今日的事情是舍妹冲动了。但殿下还未成婚,便时时将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带在身边,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娘娘也会指责殿下与礼不符吧。”
司洸点了点头,“嗯。”
陆珈禹去拉陆珈谣,“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陆珈谣被气红的眼角流出两滴恨泪,“哥哥也觉得我丢人现眼吗?”
周静惜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司洸身后,她垂头小声说:“世子爷也是为了郡主着想,郡主便不要再闹了。”
布庄里里外外的人都在看热闹,二楼的贵妇们也伸长了脖子往下张望。
江神聆站在人群里看戏,她听到周静惜的话,忍不住瘪了瘪嘴。
周静惜一直是这样,仗着司洸会护着她,明明事情已经不严重了,还要故意说一些轻飘飘的话让人更为恼怒。
前生有一次,周静惜和陆珈谣起了矛盾,她使劲浑身解数,终于将两人的矛盾化解,陆珈谣也答应了她不再因这件事生气,周静惜却悠悠然地说:“多谢太子妃,若无太子妃相助,妾身真不知道如何自处。”
陆珈谣一听,便琢磨着觉得她拉偏架,因而放过周静惜,又和她闹了起来。
但如今这些事情,与她都无关了。
江神聆也在人群中暗暗为她们加油,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看热闹的又怎会嫌事大。
陆珈谣抽泣着站在司洸面前,“殿下,您便这般护着她吗?”
司洸无动于衷,瑞凤眼往外一瞟,恰好与江神聆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视线相撞,他哼了一口气,她倒是自在。
周静惜轻扯司洸的衣袖,又往他身后贴去,“洸哥哥没有护着我,郡主不要多想。”
陆珈谣听着她这样亲昵的称呼,更是愤怒,她一步跨到周静惜面前,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周静惜的脖子刺去。
周静惜瞪大了双眼,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她来不及躲闪,只紧紧抓着司洸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