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117

牵扯着前胸有明显的痛感。

管家赶紧接了一杯水放在桌子前,面上的担忧愈发明显。

他看着沈斯南长大,少爷从小就是优等生、大多数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偏偏得了不治之症。

沈斯南的脸侧因为咳嗽呈现出几分红,但嘴上还是温声回答:“没关系,只是咳嗽而已,不用太在意。”

他喝了几口水。

管家忍不住看了眼窗外,又问道:“下次闻槿小姐送过来……还是照常吗?”

没有回答,管家明白这是一切照旧的意思。

或许是出于长辈那种忍不住想要多管闲事的心理,管家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您可以换种方式……”

追女孩子也不能天天看人家的录像,让侦探跟踪拍摄吧?要是以后被闻槿发现了,绝对会降低在人家心里的印象分的。

沈斯南掀起眼帘。

管家立刻住嘴。

沈斯南轻轻叹了一口气。

创造了许岁聿,给了他最初的弱势身份,却又愿意为他奔走。

这算是补偿吗?

沈斯南轻轻按压自己的胸口,心脏在胸口处跳动的频率很快,像是在进行某种倒计时,让人无缘由的感到心慌。

少年敛去眼中的神色。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要怎么祈祷才能有用呢?

许岁聿又做噩梦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很难睡一个好觉。

梦魇中的人都带着嘲笑的面容,他们看不上他,把他当做一把好用的刀。

有时候是最初的那几次循环,他相信了一些表面显露出善意的人,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

好。

最开始许岁聿不明白,这无尽的循环究竟是噩梦的一环,还是给他的全新的机会。

后来和沈斯南合作,许岁聿更清楚地知道,对于这些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来说,自己有多么渺小。

可是他的起步已经晚了许多,许岁聿自认为除了家世,他明明不比沈斯南差到哪里去。

但事实证明,他始终都没有办法从出身的泥沼中挣脱。

许岁聿睁开眼,是并不太平整的房顶。

——这间一居室是租的,许岁聿从孤儿院出来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创立了re品牌之后,手头的钱够用了,但他还是没离开。

他出了一身冷汗,短发黏在前额,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很狼狈。

许岁聿缓缓撑起身。

床侧的手机亮了一下,消息很多。

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劝他,别和沈家这个庞然大物起冲突,一个品牌没了还能重来,大不了就是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这四个字的重量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岁聿在寻找闻槿的消息,但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她没有联系自己。

他静静地将屏幕摁灭了,准备起床洗个澡让大脑清醒一点——

少年的视线忽然凝滞在半空中。在房间摆放着设计图纸的桌上,有个人的影子。

许岁聿冷声问道:“谁在哪里。”

黑暗中的影子晃荡起来,隐隐约约可见是少女的身形,许岁聿皱眉握住手机,另一手已经摸到了床头的剪刀。

“影子”从桌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

它踩着昏暗的灯光,逐渐走入了许岁聿的视野——

许岁聿微怔。

影子有张闻槿的脸,但穿着他的衣服,宽大的衣摆一直垂到膝盖上一些的位置。

属于少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格外清脆:“看呆了?你喜欢我这样?”

心事被挑破,许岁聿握着手机的手骤然一紧,而外貌和闻槿如出一辙的几步靠近。

她抬起腿,膝盖压在了床铺上,柔软的腰肢微微下陷,她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手按在了许岁聿的身侧。

许岁聿对上她的眼睛。

……这是一双和闻槿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眸,只是眼睛比起她更亮一些,像是诱人深入的旋涡。

“……你不是她,你是谁。”

少女轻笑一声,她的指尖在许岁聿的前胸扫过,泛起些许轻微的痒意。

许岁聿的唇紧紧抿起,他扣住少女的手——抓空了。

幻觉?

循环过后会留下一定的后遗症,许岁聿很清楚闻槿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娇俏的少女冲他微笑:“我是谁,你应该最清楚呀。”

她似乎觉得许岁聿无趣,收回手往旁边一坐,和闻槿一样的长发尾部披散在了床上,显出些许凌乱。

“真是的

……做梦明明都梦到人家了,我看看……喔,原来梦到她和沈斯南在一起了。”

“闻槿”笑得格外开心,她坐在床边晃着腿,毫不介意被许岁聿多看些什么。

毕竟,她本来就诞生于许岁聿。

许岁聿深吸一口气,他将自己的短发向后一捋,竭力保持着镇定。

“滚出去。”他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的,但别用她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

幻觉笑了。

她唇角勾起,闻槿的脸本身偏圆,加上眼睛大,平日里没什么攻击性,更偏向于白月光的长相。

但幻觉这么笑起来的时候,魅惑感十足。

她一手撑着床铺,缓缓靠近许岁聿:“你知道幻觉是怎么诞生的吗?”

再一次动手,她的指尖顺着颈部线条向下滑动,动作缓慢。

许岁聿的视线也顺着她的指尖移动,最后停留在了心口的位置。

许岁聿蹙眉:“你是我精神分裂出来的东西?”

幻觉翻了个白眼:“真是的,想象力不够丰富啊。大家都是神经病,他们有他们的疯法,你为什么不行?”

“我诞生于你的欲.望,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是权利啊金钱啊那一类的东西……现在是她。”

许岁聿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他确定自己在和闻槿接触的时候始终都记得自己的任务。

对他而言,脱离循环固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但钱财和权力也是不能舍弃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