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愿意遵守规则的人有用,可mafia本身就是不守规矩的暴|徒。
他们不会管什么社会安定,他们只看到彭格列站得很高,这个位置拥有的名利和财富简直难以想象,于是掠夺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阿诺德没想要听到这些对话,giotto绝对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可他什么也没说,依旧和玛蒂诺闲聊。
阿诺德没有出声。
玛蒂诺很快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sivnora又来找我了。”
“又来祷告,想让我快点失心疯?下次告诉他,快了,让他老实等着。”
“他问我,为什么选他作为继承人。”
“……选其他人的话,这家伙会闹上天吧。”
“我要是这么回答了他才会闹上天。”
“你们真的很神奇,在每个阶段都不一样。你脾气不好的时候,他情绪稳定得不行。等你开始养老了,他又像个炮竹,一点就着。”
giotto笑了笑:“叛逆期到了吧,sivnora。”
“但是又是一样的,所以我回答他,「因为你和giotto一样,他为了守护西西里才创立了彭格列,而你同样是为了西西里才会和他因立场吵个没完。」”
“……”giotto沉默了会儿,“我知道我有时候太过于保守了。”
“斐迪南二世可听不得这话,「你都快把刀架我脖子上了,这还算保守,那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打穿波旁王朝了?」他会这么想。”
“听起来像是sivnora会做的事。”
“是啦。有必要的话,他绝对比你动作更快,更利落。”玛蒂诺说,“罗马那边情况其实不算好,独立战争看起来以彻底的失败告终了,但失败正在孕育更猛烈的东西。庇护九世已经怕了,没能彻底解决的矛盾只会愈演愈烈的,giotto。”
giotto降低了音量:“为什么不能相互理解呢……”
“所以你才需要sivnora,他就不会想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他妈谁」、「我管你他妈谁」。”
“别说脏话……!没人管你之后你怎么——”giotto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后才生硬继续说,“我这也算是告解,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劝导……德蕾莎知道肯定会尖叫的。”
这次轮到玛蒂诺安静了好久。
“德蕾莎……是谁?”
“……是我的堂姐,西西里唯一的神职大法官。”
“哦哦哦,那就是sivnora的亲姐姐,没错吧?怪不得这小子恨不得每天打打杀杀,家里有学法的,又是神职人员。法律和上帝都没用,那是得偏激,不偏激才不正常。”
“……”
“干什么,你别在我面前哭啊,我会把这件事当作笑料传遍整个彭格列的。”
“阿诺德——”giotto突然扬高了语调,玛蒂诺立刻捂住眼。
阿诺德缓步走去露台:“怎么,你也要在我面前哭?”
捂着眼的玛蒂诺笑出了声,没空手捂嘴,笑声明显。
giotto无奈叹气:“德蕾莎居然能说动你来抓我去编花环吗?”
“你得为了婚礼下去,但不是因为花环,primo。”阿诺德说,“那些人会在婚礼前行动,斯佩多已经气疯了——他需要你。”
giotto面色凝重起来,拍拍玛蒂诺的肩,下了楼。
在玛蒂诺想放下手时候,阿诺德伸手盖在他手背:“我还没走。”
“……哦。”玛蒂诺往后挪了挪,干脆脱掉鞋完全窝进长椅,抱住腿,这样再捂眼更轻松些。
过了几l秒,玛蒂诺问:“现在您走了吗,先生?走了就说一声。”
阿诺德:“没有。”
或许是考虑到自己其实在彭格列是借宿身份,而阿诺德是货真价实的彭格列核心成员,玛蒂诺也不好问什么「你怎么还没走」这类的话。
“是你推荐sivnora的?”阿诺德打破了沉默。
玛蒂诺点头,解释道:“抱歉,我似乎不应该插手彭格列的事……giotto问我意见,如果您有其他想法可以跟他说,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我能知道理由吗?”
“我看过一本书。主角提起一种鱼,它们从窄小的洞口游进
去,那儿有数不清的香蕉。游进去的时候它们还是普通的小鱼,可见到香蕉就馋得什么也忘了。它们吃得太胖,再也没能从洞里出来。”
玛蒂诺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红发散了满肩。
“香蕉鱼堵住了洞口,连那些克制的小鱼也逃脱不了。哪怕giotto让他们列好队也没用,不炸开洞口,谁也游不出去——彭格列需要sivnora这样的人,迟早会需要的。”
等玛蒂诺又问“您离开了吗,先生?”的时候,阿诺德才想起自己没回应。
这是养成的习惯,因为玛蒂诺经常找他说各种话。
如果是问题的话,阿诺德会一句一句回答,如果只是分享和陈述,他只需要安静听着。
显然,玛蒂诺不记得这种习惯,他记住的是和giotto的相处模式。
giotto会回应每句话,哪怕是没营养的废话也能说得有趣,让玛蒂诺的话题无限延展开。
“现在还不是该他登上舞台的时候。”阿诺德说。
玛蒂诺也赞同:“没关系,有giotto在,没人会直接支持他的,哪怕是和他意见一致的斯佩多也不会。”
阿诺德:“你会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
“你对giotto说,你没有要做的事情,只用等。”
玛蒂诺没料到他听了这么多,有些犹豫,一时间没有开口。
过了会儿。
“您还在吗,先生?”
“嗯。”
玛蒂诺叹了口气:“没多久……吧,梵蒂冈很快就会把东西送来了。应该会在埃莲娜的婚礼后。”
阿诺德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他从青年身上感受到了彻底的平和,前所未有的,比他所有雀跃时候加在一起还要轻快。
“好。”他说,“现在我要走了。”
然而,梵蒂冈的动作比玛蒂诺想的还要快,彭格列和其他家族的争斗从某个节点开始彻底爆发,在这样的情况下,斯佩多不能举办婚礼,也不敢。
虽然动静并不大,和那年席卷欧洲的战争相比只能算小打小闹,而塞皮拉的话又相当正确,这场「战争」更丑陋,更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