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敏锐动耳,将窗关上,摆了个妖娆姿势躺在床上,对岑聿勾了勾手指头,满脸深沉,仿佛有话要对岑聿说。
岑聿走过去。
手自然搭在乔昭懿腰上。
乔昭懿羞涩:“哎呀,夫君,你干嘛呀,你都这样了,就休息几天吧。”
两人一人一个被子,拉到胸口。
刚才看雪,乔昭懿忽然想到白日听见的自庞文翰嘴中说出的“雨雪”二字,脑中闪过一人的影子。
说来这人她还见过。
雍王妃,姚玉雪。
当然现在该称六皇子妃。
当日在西暖阁,庞文翰看见姚玉雪,动作明显不自然起来。
他和姚玉雪的情事,在京中也不是人人知晓,起码乔昭懿就不知道。
现在顿时有种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多了的感觉。
主要一个是驸马,一个是皇子妃……
乔昭懿翻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岑聿:“夫君,你在娶我之前有没有很喜欢的人?”
岑聿半晌方回,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想问。”乔昭懿高深状。
还没说完,岑聿就道:“没有。”
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意味。
自从烟火夜,他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微表情撩人。
或者说不是有意的
(),而是这个人在表达爱意时,天生带着勾人意味。
清纯,又欲极。
乔昭懿别开眼,暂时不让自己看他:“最好别让我发现,不然——”
“不然怎么样?”
“榨干你。”乔昭懿神神秘秘地说。
岑聿:“…………”
采阳补阴,乃至精尽人亡的那种?
临睡前。
乔昭懿不知道哪根筋又开始乱跳,没头没尾地问岑聿:“我们要是一直没孩子,日后会是什么样呢?”
如果能把婆母他们说通,生活该多快乐啊。
岑聿伸手按上她的眼,让她赶紧睡。
岑聿今晚睡得很熟。
乔昭懿枕在他臂弯。
岑聿梦中再想起那场雪夜,生死之间,一切都模糊,生死哀乐在脑中呼啸而过。
他第一次觉得,从前读的所有圣贤书,听的所有道理,都是飘渺的。
刚成亲时,他不想要一个靠吸食母亲血肉而存活的孩子。
现在,他不想让乔昭懿,溺毙在这让人窒息的世道,跌进生育樊笼,最终变成一抔被烧尽的灰。
就像他那位嫁入岑家长房的表姐。
……
接下来的一个月,京中无事。
唯一的变动就是关于整修苏淮两岸的运河一事。
刚出正月,宫中便下旨,提沈少傅为漕运总督,再遣侍郎、都御史、少卿等人官督漕运。
众人心里齐齐一声“卧槽”。
漕运总督统管全国漕运事务,并且还可管当地行政事务,就连各省的督粮道,都隶属于漕运总督。
这是个品秩与实权,都可和六部尚书相比肩的官位。
沈少傅先前没听闻半点风声,圣旨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懵的。
天上掉馅饼啦???!
沈少傅是太子的近臣。
陛下此举,可不是大有重用东宫之态吗?
京中的墙头草开始缓缓向太子阵营倒,满脸谄媚
没想到第二日,宫中再封了个苏淮两岸的河运总督,直接负责运河修建。
准确的说,一个是漕运上的最大官,一个是直接负责修运河的实权人物。
京中:“…………”
嘶嘶嘶。
陛下玩得这是什么把戏。
怎么看不明白了呢??
……
这些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乔昭懿却是丝毫未关心。
她只关心一件事。
马上要到二月十三了。
这是邓仪的生辰。
没到二月,乔昭懿就在琢磨,该送些什么。
没想到,岑聿和他抱了同样心思。
邓仪在京中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兄无友,先前的几个生辰,贺喜的许多,却没见他多有开心。
乔昭懿:“夫君,你和他关系好,他比较喜欢什么。”
岑聿:“钱。”
他言简意赅。
乔昭懿遗憾状:“那还是换一个吧。”
她也喜欢钱。
邓仪的银子,还真不见得比权臣少多少,不管是送银子还是送珍宝,都不合适。
直到过了二月二,乔昭懿才想出一个东西——
邓仪生在京中,听说出生当地,有个独有的吃食,名唤豆汁儿!
乔昭懿跑过去问岑聿:“邓仪会喜欢吗?”
岑聿根本没听过豆汁儿是什么东西,想着是家乡菜,没有丝毫异议地同意。
……
二月十三。
和封楼收到一封拜帖——
岑聿带着乔昭懿来给他贺岁。
望着拜帖首页的“千岁大人亲启”。
邓仪:?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