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蹙眉。
谋杀钦差,是谋逆的大罪。
只要严如京能走出雪山,必有大军前来围剿。
他为什么要做如此选择。
……因为他曾也是判党的一员吗?
岑聿看着他烧完大氅,回来撞见他的视线,严如京一怔,笑似哭,他说:“对不起岑聿,我想活。”
他真的很喜欢岑聿,如果有下辈子,岑聿愿意投胎做他的儿子,他一定好好疼他。
严如京只通文墨,不知人体要害。
岑聿面门暴露,又伤极,他却下意识只攻向岑聿的胸口。
岑聿也提剑——
剑身自脖颈插入严如京心肺,岑聿吐血倒地。
人却未死,他低头,看见原本旧伤处缠绕的黑狐大氅,嘲讽一笑。
本是要他命的东西,却成了救他的。
那里有道露骨的伤,他为了止血也为了防止伤口失温,撕下一条大氅,缠在上面。
岑文镛脸颊抖动。
他想问儿子为什么醒来后不说。
猛然想到,当年姚晖亲自带人去凉州查案,凉州被翻个底朝天,也从未有人查到过严如京与判党有交的分毫消息。
岑聿如何能说。
说了,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未知风险。
他在明,对方在暗。
岑文镛的心咯噔下。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做到如此不动声色。
还能瞒过缉查院,送那样一群黑骑入凉州。
岑聿轻声:“我总觉得,苏淮的案子,有些不对。”
岑文镛失眠一夜。
上半夜在回想岑聿说的话,下半夜好像是因为喝茶喝多了。
岑文镛:“…………”
他睁着熊猫眼上朝。
后来又连着几日,再睁着熊猫眼上朝。
他在翻吏部的一些东西,严如京的卷宗锁着,他看不得,但调些吏部存档,还是做得到的。
岑文镛晚上翻东西,喜欢喝茶。
喝着喝着,人就失眠。
陛下头疾久不愈,皇后共同临朝,群臣反对,反对也没用,陛下铁了心,罚了一批老臣,朝中逐渐安歇下来。
不过最关键的是姚晖没什么动静,岑文镛也没什么动静,太子被调去苏淮,沈少傅也不在。
朝中说的上话的大半都没持强烈反对意见。
众人含泪强忍。
他们好柔弱啊。
……嘤!
陛下头痛愈重,政事大半落在周绮摇身上,一连几日,发现岑文镛的不对,就让邓仪去问问。
手中权柄愈甚,也不必避讳什么闲言碎语。
邓仪光明正大地去了趟岑府,撞见岑聿。
邓仪眼尖地瞄到岑聿腰间的荷包换了样式,“?多子多福??”
祈求孩子?
想多了的小邓公公下意识向某个地方看去,目光扫视。
岑聿冷笑:“我挂这个是因为我总是好为人父。”
每天去上值,还得给某人带饭。
族里的七岁孩童都不用。
邓仪:好为人父?
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