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什么?
邓仪忽觉愧疚。
所有不通顺的点,在此刻,骤然串联,形成首尾相通的圆。
岑聿是嫡子、长子,还是独子。
岑文镛也年近半百,再有孩子,难上加难。
岑家的香火,自此便要断了。
岑文镛也算是想得通的,没像上任吏部尚书般,大病不起。
邓仪缓缓开口,但人还没从原先的情绪里抽离,觉得语调不对,加了点愧疚地进去。
邓仪:“……对不起。”
岑聿回想邓仪刚才样子:“呵。”
开口就是标准的阴阳怪气。
“我没想到——”
岑聿微微一笑:“呵呵。”
邓仪看向乔昭懿。
能不能管管岑聿啊?
怎么和你成亲后,性情还改了呢?
乔昭懿:“……?”
她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吗?她怎么可能背弃岑聿呢?乔昭懿准备开口,忽然看见邓仪袖口露出一丝东西。
仔细一看,上面的纹路好像银票。
乔昭懿:“……”
暂时背叛下也不是不行。
她开口:“你们俩情况如此相似,应该惺惺相惜嘛,不要吵了。”
邓仪心想自己和岑聿有什么很相似的地方吗?
他俩唯一一样的地方,就是——
忽然他沉默了。
他想起来,岑聿刚刚说的话……岑聿不能有子嗣。
邓仪沉默地
走了。
岑聿目光沉沉地看向乔昭懿。
哎呀,看她做什么。
乔昭懿:“我刚才赚了两千两。”
“我给你四千两,你反驳下刚才的话。”
乔昭懿缓缓起身,忽然坐了回去,目光直视岑聿,狐疑道:“你不是说银子都给我了吗?你哪来的私房钱?”
……
乔昭懿的生辰在六月二十三。
还有不到半个月。
岑聿凑了六千二百两,没想到,一时嘴快,说了出去。
他给乔昭懿买了些东西,他猜乔昭懿会很喜欢,只是花费不少,最少要四千余两。
岑聿交给乔昭懿四千两,晚上去了缉查院。
邓仪穿着红蟒袍,坐在自己的小院里,翻着苏淮来的折子,突然,人一顿,向院门看去,诧然道:“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岑聿面容平静:“借点钱花花。”
邓仪:“…………”
……疯了吧!
他放下折子,试图冷笑,开始嘲讽。
五月还没过,他就输了六千两。
岑聿:“我可以告诉你,你白日见的岑大人真正担忧的什么。”
邓仪:……这样啊。
他嘲讽的话缓缓咽了回去,率先坐了回去,“听听。”
苏淮的折子被放在一旁,这桩声震朝野的大案,在此刻,远没有岑聿要说的话吸引人。
上午,岑聿已经说了,岑文镛失眠的原因是因为岑聿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那岑聿要说的——
难道是什么治疗方法?
还是乔昭懿有什么念头。
邓仪竖起耳朵去听。
岑聿:“……你真要我在这说?”
纵使是缉查院,也怕隔墙有耳,不然邓仪也不会几次三番地翻墙去东院。
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岑府。
岑聿等在花园一角,邓仪翻墙爬进,因为狗洞依然被堵得死死的,毫无空隙可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