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审神者的话,眼底新月初升的付丧神转头看向了庭院深深,哪怕现在仍旧是枯败的模样,但四月的春风之中,他好像看到了草木复苏,莺飞草长的模样。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的眼中便自然而然染上了温润的春色,衬得眼底的新月越发盈盈清辉,“哈哈哈哈,这是你的期待吗?”他微微偏头,就好像是要告知什么秘密般,“这样的期待,可不容易哦。”
“是啊,是很不容易,”沈浅笑眯眯的收回手,脸上的神色并未有分毫的动摇,她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但有希望是好事,不是吗?”
“希望……吗?”原来审神者眼中从未改变过的,就是希望吗,这个本丸曾经拥有过,但现在最缺乏的东西……
“是啊,就像现在这样,每天每天所做的事累积起来,”沈浅捧着茶水喝了一口,她说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事,而是脚踏实地的去改变啊,“不就成为了希望吗?比如说……”
审神者的停顿有些突兀,三日月宗近也有些不解的回头,“比如说什么?啊,”他手挡在耳朵边做了个听不到的姿势,“难道是我年纪大了连听力都不好了,这么近的距离都没听清?”
沈浅噗的笑出声来,“不,是我还没想好,”她说着却是灵光一闪,“我想到了,比如说修整好本丸的屋子之后,”她竖起手指头来挥了挥,露出高兴的神色,“就来修整庭院吧。”
她边说边环顾着四周,在看到什么之后突然就站了起来,三日月宗近像是惊讶似的左右望着,“怎么了,怎么了?”
“那边那棵是什么树?”沈浅手指的反向是就在庭院靠近围墙的地方,那是一棵巨大的树,哪怕现在枯萎了也清晰可见高大的身姿,可以想见枝繁叶茂的时候,是何等的亭亭如盖。
“啊,”三日月宗近看了一眼,“那是颗樱花树。”沈浅点点头,“是樱花树啊,不知道还活着没有,我过去看看。”
她说做就做,放下手里捧着的保温杯就快步走了过去,三日月宗近慢悠悠的爬起来,“哈哈哈哈,不要急不要急,树又不会跑。”
现在看起来很会跑的,是他们本丸的审神者啊,也难怪之前每天都看到山姥切国广到处在找审神者(某正在帮沈浅刷起居室墙的金发打刀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
沈浅可没什么慢悠悠的想法,她脚下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就跑到了庭院的边缘,站在那颗巨大的樱花树下往上望去,看着那些看不到丝毫生机的枯枝的时候,就愁得皱起眉来。
片刻之后等某位老年人终于晃了过来,沈浅就转过头,很是有些头痛的道,“三日月宗近,这样一棵大的樱花树,应该很贵吧?”
救命,总觉得她不但下个月的工资,再下个月的工资也保不住了,应该只是错觉吧?不不不,万屋卖的东西那么贴心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省钱的办法的!
三日月宗近也没想到审神者突然这么一问,他在怔了下之后立刻就露出比沈浅还要茫然的表情,“这种事,就算是爷爷也不是很清楚呢。”
沈浅看了看三日月宗近的老年痴呆表情,觉得自己问谁都不该问他的,忍不住摇了摇头,决定当自己没问。
她绕着樱花树走了一圈,终于想到了除了贵之外的事,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感叹道,“这棵树真的好大啊,以前开花的时候,一定是如织如锦,繁花灼灼的美景吧。”
三日月宗近终于收敛起老年痴呆的表情,他的目光落到那颗樱花树上,就似是想到什么般叹了口气,“樱花最美的时候,就是其凋零散落之时吧。”
沈浅闻言却是笑了,“这就是想法不同了,在你看来,樱花的美就是开到繁盛最终飘落的瞬间,”这就是日本的物哀吧,很有意思的词呢,刀剑们的故事,也是叫作物语,“但在我看来,樱花飘落的时候,或许也是在期待来年春天的一场花开呢。”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啊。
三日月宗近回过头来,正好和沈浅四目相对,审神者目光盈盈微光,那是经历过千山万水却仍旧舒朗的春风,吹开春花飘香,那是最美的月色也会欣赏感叹的煌煌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