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祁大少、哄哄她

当年的事已经被尘封,她虽然不清楚在粲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曾经和哥哥他们一起长大的那个少年是多么璀璨如光,在事故之后却彻底变得强大、阴沉、冷漠!

左明月感受着自己的心如刀割,这才终于明白,她即使不求证他的爱,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她可以为了粲、做很多很多事,而时听只会害了他……!

那个记载着恶毒怨念的邮箱被人发现、销毁了。可是左明月已经知道了更重要的信息,这也是她风尘仆仆赶来的重要原因——

她看向远处树林里捡柴火的时听,又转头看向远处和时岩一起搭帐篷的那个金发艺术家。

有她在,这些人别想伤害粲分毫!

就算他已经不爱她,她也是最能守护他心灵的那个女人。

她绝不会让他再坠入当年那样的深黑之中!绝不。

时岩最后钉牢了一个地钉,拍拍手站起来。

露营考察的确还是很有益的,他对附近的地质情况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里的地质结构确实不是很稳定,但好在技术难点已经能够攻克,祁大少的工程项目有技术团队全程监工,一定可以顺利竣工的。

“我等会去检查一下听听和晶晶的帐篷搭好没有。”时岩道。

他的考察队搭帐篷在另一侧,刚看完前后两场秀恩爱,才继续搭建。

aron拍了拍手,“你真是个好哥哥,岩。听听以前就提起过你。”

时岩却苦笑着摇摇头,他对这突如其来的鲜花和无人机也十分震撼,叹为观止地说:“作为哥哥,我对妹妹们真的太亏欠。”

他作为一个纯纯的科研直男,当然觉得无人机表演很好、很盛大,但是送一封手写信不是也很浪漫吗?

“你说是吧,aron,”时岩叹了口气,“而我竟然连这些都没做过,我真是比不上祁大少他们兄弟,我这个哥哥做的不称职。”

“emm,”金发男模沉默了两秒,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家人就是会觉得亏欠的,我对我哥哥也是这样。”

时岩随口问,“你还有哥哥?”

“是啊,和听听一样,从小走散了,后来被丢进了大山里。但是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大城市豪门里扎稳了脚跟。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听听那么投缘,一看到她,我就能想起我哥哥这些年的不容易,就更想对听听好一点。”

金发男模骨骼立体的脸上带了几分落寞。

时岩露出了一点深思,在大城市站稳脚跟还能理解,在豪门怎么站稳呢?

aron叹息了一声,“所以,我哥哥提什么请求,我都会尽量答应他,因为我从小到大过得太舒服了,我觉得很愧对他。”

他们家

是中丹混血,他来自中国的母亲因为因为失去了一个孩子,而把所有溺爱都给了aron。这就让aron更觉得自己侵吞了两个人的幸福。

他那些年一直全世界乱窜,除了寻找艺术灵感,同时也想要找到遗失哥哥的下落。他流窜全球,关系网遍布,后来得到线索来到了火子沟周围的大山里——却先见到了一个小姑娘。

时岩不是很理解他的思路,但是对人家的家事不好置评。

毕竟他的确也觉得很愧对听听。

两人也没有闲聊太久,时岩继续打着小油灯去四周看看石头结构,而aron低头看了看手机。

【我只要为他带路就好?】

当年他和听听一起找到的火山,那个人希望他能在徒步的过程中带他们走过去。因为原本的路线上是不会走他们当年那条路的。

【是的,我只需要这些。谢谢你,我亲爱的弟弟】

【我会原谅这些年的苦痛】

手机对面,男人垂眸回完消息,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抬眼,看着祁氏集团会议室里坐满的高层。

今日,祁大少并没有坐镇主位。

这是一场紧急召开的董事大会。

男人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然后表情自如地带上了些许焦急。

“我们在这里心急如焚,祁大少都跑到山里飞无人机去了!”

今晚祁粲反常的公开大胆示爱已经人尽皆知。

祁粲正常情况下能做出这种事?他可是高高在上冷漠自私的祁大少。

男人看着会议室里众人的表情,过去,这些人提起祁粲,每张脸上都是崇敬、讨好、钦佩。

而现在,利益相关,他们的脸色变得怀疑、焦虑、不信任。

这种转变像风一样,吹过祁大少一手建立的帝国。

男人仿佛观赏着一座大厦的倾覆。

真是……太浪漫了。

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他最后望向了高层窗外的天色。

b省的雨,好像快要落下了。

祁粲半阖着眼睛,坐在点着电灯的帐篷里,靠在充气沙发上,一手支着太阳穴。

光影浅浅地打在他眉骨连接鼻梁的线条之下,深邃而又平静,哪里有外界疯传的癫狂模样?

时听还没回来,可能还在外边踌躇,但没关系,夜很长。

祁粲唇角轻轻一勾,然后又正色下来——

耳麦里,这场没有祁大少的高层董事会议已经开始了。

王助理站在会议室角落里,当然也没有人敢不让他参加——因为,祁大少就算真的疯了,他本人也对整个集团控股,所有重要文件仍然需要他的最终签字。

董事会就算集体投票也不能直接裁决什么,但是在祁大少本人回归之前,至少他们能够统一步调。

是项晚苑。

她态度仿佛很柔和,“阿粲的实绩以往这么光辉,要是以后精神问题严重起来,岂不是生生给别人看了笑话??”

祁老爷子皱起眉,但是自恃身份没有讲话。

而旁边的项隽舟作为项家人,立刻低叱:“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儿l?”

项晚苑看了他一眼,说不出这一眼是什么意味,但是仍旧笑着道,“依我看,我们祁氏内部还有很多大有潜力的年轻人,商业手腕可能比不上阿粲,但是胜在稳定、身体也健康,这样的人如果加以培养——”

“够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祁连国忽然吼了一嗓子。

祁粲的眉梢轻轻一扬。

会议室里,众人震惊地循着声音看过去。

这还是祁连国这个温吞的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做出这样的反应,他从前一直对项晚苑百依百顺无有不从,这下,首座上的祁老爷子都吃了一惊,旁边的项隽舟也飞快挑了挑眉梢。

“连国,你……”

电话之外,祁粲悄无声息地唇角一勾。

那看来,已经有人帮他查到东西了。

真是不值得同情,祁粲听着他那生物学父亲和项凝争吵起来的声音,想笑,但是笑意十分冰冷和嘲弄——下次扫墓,他要把这件事当做喜讯告诉项凝。

祁粲不动声色地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现在会议室里的势力格局,眼底阴翳丛生,心里觉得可笑。

有些人看似一起,实际早已离心。

有些人看似相悖,实际内里勾连。

都是恶心人。

不过——很快,祁粲就能知道,当年究竟还有谁,蛰伏下来,暗中恶意窥探了他这么多年。

祁粲眼底的暗流缓缓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