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古苏冲口一路北上,卢盛等人在吴公九的带领下来好容易到了龙寮坳处,龙寮坳是整条数十里龙寮岭主山势中突然低凹下去的一个高缓坡口,而整个冲口道路多是龙寮岭的主支脉夹着的峡道。
道路抵达龙寮坳处时,由龙寮坳穿过龙寮岭山岭,可进入山岭的另一侧山谷峡道,以此往上不多远,就是龙寮岭前侧端与其他山岭交汇口——玉龙关。
玉龙关因势起龙寮岭而得名,为前后两道山岭交错下的一处峡口,再往后地势又变得逐渐开阔起来。
虽然周围依旧有山岭纵横包围,但内确是是几条横岭围绕着形成的一小块盆地。
这里便是大垌一带,已经有些小村落人家了。
卢盛领人站在龙寮坳处,而卢盛本人亲自爬上坳口一侧的高处,手挡雨打探着远处模糊的清军大营。
吴公九也急忙攀走上去,雨地里只见远处岭侧谷地的峡口处清军旗帜与简易营帐。
“这儿怎么有条路啊?”卢盛仔细看了良久,发现沿着左右的山岭顶上,有条宽不足两三脚的小道,是沿着山岭的走势的。
要不是中间的草木被踩的有些稀疏,跟两侧生长的有高差,还真看不出这是条路来。
“这是猎道,一般是猎户或采药人沿着山脊走出来的小道,这些人也把这当做自己的秘密,好不容易走出来的猎道,猎手是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不是熟悉的人急容易走岔道,是不好走的。”
听着吴公九的解释,卢盛的眼神从脚侧的这条“猎道”走向,一直延伸到了玉龙关侧的岭上方向。
“怎么?卢旅帅可勿要冒险!”吴公九好像看出点什么,急忙劝阻着。
卢盛回过头,却只对坳口处的众兵士道:“各军都有了,跟我这边走。”
说罢带头,沿着山脊走上了那条猎道,士兵纷纷跟上,吴公九被晾在一边,使他也没法子了。
知道这是卢盛在逼迫他跟上,吴公九心里起了恨恨之心,但自己不跟随,又在夏诚那儿不好交代。
你是向导,你怎么带路的?回去让夏诚那个毛孩子这么说自己?想到这儿,吴公九不由得不跟上。
待行进许久,卢盛一行人才行进到玉龙关侧山岭上时,才发现根本没有朝岭侧下方下行的路,前面的猎道也弯弯曲曲,根本不知道折向那儿。
虽然可见十数米的岭下清军不少帐篷,卢盛又仔细四下看了看,见岭侧有不少数木,脑子里想了想,像做下了什么决定,回过头道:
“既然走到这儿了,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清妖怯战不堪,大伙一块跟我冲下岭去,冲垮他们。”
士卒们迟疑观望,这是用杨秀清刚拨来的人马,被夏诚以此新成了的一营兵,虽给卢盛手下调了些老营骨干,但多数人第一次上战场。
吴公九冷笑了一声,对卢盛道:“卢旅帅,这岭侧十几米你怎么下去?你可别告诉我跑下去?”
因为他知道,就眼前山势,虽然岭侧有些角度,但人一旦不管不顾跑下去,巨大的势能会使人停不住脚,直接摔死摔残。
“所有人,都把衣服脱喽!”卢盛说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士卒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也只好一个个脱下。
卢盛又让人将衣服拧成一小段麻花状,袖子将其互绑起来,一条长绳出现在了众人手里。
卢盛又叫了个山民出生的人,让其拉着衣服做的绳子,慢慢往岭侧上坡下去,隔段距离,摸到一棵树就用绳子绕匝,再到下一棵树同样如此。
半个小时后,那人已经摸到山岭下,一条绳扶手的绳索道也从岭上一直到岭下出现。
“上!”卢盛对着最前面的士卒道,可那士卒不知是怕高还是怎么,抱着绳子却战战兢兢的不敢往下走。
“军刑官!”卢盛等了一会儿,见那人还是那样,语气便沉声肃厉的对队伍里一呼。
苏狱出来,二话没说,一刀直接将那人砍死,再一刀切下人头,丢在地上。
卢盛面色沉阴又道:“还有谁?士卒们因其目光纷纷避退。
卢盛心里恼怒之余,直接对苏狱道:“你监督,一会谁不下来,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