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玉儿快过来。”屋内早已收拾完毕，就等明日拎包走人，所以老夫人很清闲的正喝茶吃点心，见着乖孙赶紧叫到身边。

沈钰接过祖母递过来的杏仁酥，有些舍不得吃，毕竟明天就要分离。

“明日祖母和父亲就要离开王城了，我来看看您。”

老夫人看着沈钰拿着糕点不舍得吃的样子，叹道，“玉儿不要难过，不瞒我玉儿这一天我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了。”

沈钰点点头，他知道祖母是最豁达的人，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只听祖母又道，“你祖父当年带兵打仗好好的兄弟们带出去，回来时总要少一个，伤一个的回来，每一次他出门我的心就得揪到他回来。”

“后来就是父亲，当娘的心更是日日如同在烛火上煎熬，”

老夫人的一生都等人归来中度过，真是不想再尝等人的滋味，又说道，“我真的很庆幸，如今你长大了，咱们沈家再也不用出去打仗了，你祖父他兄弟五人，后来都牺牲了，你父亲兄弟三人如今也剩下他一个，咱们沈家从军四代，到你这独苗一个，你若是出了事，我这把老骨头趁早埋了，决不能活啊！”

“祖母。”沈钰见祖母说到动情处眼含热泪，声音都哽咽了，心疼的不行，安慰的拉着祖母的手不撒手。

老夫人又说，“也好，也好，如今咱们成功身退，只要安生过日子，皇帝也不会再注意咱们了，我的乖孙也能安安然然的过一辈子了。”

沈钰有些难过，低眉不敢看人，“祖母，我，我决定要留在王城。”

老夫人抓着沈钰的手不松开，疑惑道，“你，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沈钰早都想好了的，答道，“嗯，我要留在这里，我、”

祖孙两个一时一个震惊不知如何说，一个不知怎么再开口。

屋内正安静，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抬头看去竟然是沈父到了。

沈父独自一人，大概也是辞官明日归隐心里难免异样，想来看看老母亲，不想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人说话。

“父亲。”

沈纵应了声便坐了下来，“我同皇上商议过，要走，咱们一家都走，决不能留一人在王城，太子宾客本不算官职，你要走皇上不会说什么。”

沈钰看看父亲没说话，心里真不想走！

沈父问，“玉儿，是不是你自己要留在王城的？”

沈府这么问自然有他的道理，任谁这个节骨眼都会多想！

“哎，我知道你心思重，你觉得我们都走了皇帝更不会安心，可是为父绝不会允许你单独留下做质子。”

“我沈纵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交出兵权，日后绝不会再沾官场半分，皇帝他们尽管放心便是。”

沈钰想说这是一个原因，可是还有别的！

可是几次张口都说不出来！

“我，我、”

沈父见沈钰语塞，蹙了蹙眉，心中有个疑惑，“是因为太子？”

“这些天我看太子待你是与旁人不同，你们？”

沈钰身上硬是被沈父看的一身冷汗，思量道，“太子年幼，顾焕虽倒，但是王室中依旧有不少子弟对太子虎视眈眈，我，我想留下来帮他。”

“沈家虽然退出朝局，不代表不关心百姓，若是这皇位落入非人之手，只怕百姓民不聊生。”

沈钰权衡着说了一段，其实心里害怕父亲不答应，心里着急，脸上故作平静。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离开应该是自己求之不得才对，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舍不得！

沈父安静的听完儿子的话，不答应，“太子虽年幼，身边的警醒之人不缺你一个，此事不容商议，明日一早一起走。”

沈钰蹙眉，不答应！

老夫人满鬓花白，手中的拐杖点着地，“罢了罢了，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也说他是男子汉，他能吃什么亏？”

“这些天我看太子的殷勤劲儿，日后吃亏的指不定是谁，玉儿想留下就留下，祖母不勉强你啊。”

老夫人哄孩子似的生怕沈钰不开心，沈纵看了眼母亲手中的拐杖，还是反对，“母亲，你，你怎么惯孩子的，你这让我怎么跟他母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