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地支中要属地卯最胆小怕事,见得此番惨景,怪叫一声,转身便逃。何不鸣喝道:“贼厮鸟,哪里跑!”飞身一掌拍出。还未拍至,地卯蓦地惨叫一声,呕出一口黄绿色的液体,栽倒在地,敢情竟是被骇得肝胆俱裂而亡。
何不鸣骂道:“没用的东西。”目光一转,冷冰冰地瞧着其余地支。地子等五人给他瞧得脊背一阵发凉,只觉他眼中寒意仿佛要把他们洞穿一般。何不鸣寒声道:“你们这几个黑衣混蛋和他们一般穿着,俺瞧着也不像什么好鸟,一并受死吧。”
地辰“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叩头,一边讨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们、我们根本就不认得那几个黑衣恶人,只是恰巧穿的衣服相似罢了,根本不认得啊!”他生性孤傲,武功乃众天干地支中最好的一个,除了地子、地寅等少数几人外,自来就瞧不起其他天干地支。以他的性格,本来万万不会如此低声下气,亦不屑为救保命而与其他兄弟划清界限,然何不鸣此时如疯如魔,杀意盈胸,行的尽是惨绝人寰之事,他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哪还顾得这些。
何不鸣怒道:“你说不认得便不认得么?俺非要说你们认得!今日不宰了你们,难消俺心头之恨,你们还俺昊儿命来!”一脚踢在地辰下颌,只听“喀喇”一声,地辰的脑袋软软地向后垂去,再无声息。
何不鸣大步上前,地申忙叫道:“好汉且慢,我们兄弟几个与你无冤无仇,岂会害你的昊儿?你仔细想想,害你昊儿的不正是那边的白衣小子么。”他见何不鸣疯疯癫癫,知道倘若硬拼断无活命之理,便想用言语魅惑何不鸣,教他去找青冥镖局的麻烦。地子、地寅随声附和道:“正是正是,你还不快去替你的昊儿报仇。”
果然,何不鸣闻言转身瞧着青冥镖局众人,一字字道:“他说,是你们害了昊儿!”青冥镖局众人虽然心中害怕,却不曾退缩,纷纷上前一步,欲做殊死之搏。上官子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冷笑道:“何不鸣,你好生糊涂,竟听信仇人之言。那边三个黑衣人才是害死昊儿的真凶。”
何不鸣大吼一声,抱头痛呼:“为何你们说的不一样?俺、俺到底该相信谁?昊儿……昊儿,你告诉爹爹,是何人害了你!昊儿……昊儿……不要走,你生爹爹气了么?啊,啊!俺的头!好痛!俺想不起来,俺不知道,不想知道!”
上官飞云知道上官子吟说话的用意,却终究觉得利用一个疯癫之人不够磊落,再者他也不愿见何不鸣如此痛苦,便道:“昊儿之死与我们无关,亦与他们无关,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既然想不起来,便改日再想,切莫再让自己这般难过,若是昊儿泉下有知,见你如此模样,想来他也不会开心的。”
何不鸣目光如刀,盯着上官飞云,厉声道:“你是何人?俺为何要信你?你也是来骗俺的,是也不是!”脚下一动,便要往上官飞云这边走来。上官子吟见他面色凶狠,满身杀气,心中暗叫“糟糕”,忖道:“不好,何不鸣又不识得大哥了。哎,大哥恁地迂腐,借何不鸣之手杀了地支十二煞岂不正好?这下可好,引来这个煞星,只怕今日我们都得命丧于此了。”
何不鸣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上下打量着上官飞云,喃喃道:“不对,俺好像认得你……却又好像认不得……不过你的声音倒熟悉得紧。”他眉头紧蹙,似是在苦思冥想,蓦地哈哈一笑,喜道,“你是小飞云!不过你可变了许多,俺记得以前你只是个三尺来高的小娃娃,现在竟这般长得挺拔了。”
趁着何不鸣分神之际,地子四人拔腿便跑。上官子吟叫道:“恶贼休跑!”何不鸣面色陡地一变,杀机再现,大声道:“俺想起来了,方才正是那个黑衣混蛋诓俺,害得俺险些找了他们的道。贼厮鸟,留下命来!”转身去追地子四人。
地寅忽地顿住脚步,长啸一声,吼道:“老子被这疯大汉骇了一晚上,连屁都不敢放,这下可再也憋不住啦!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老子便是死也要和他拼上一拼。老大、老二、老九,你们快走,我只怕拖不了他太久,咱们来世再做兄弟。”地丑也停下脚步,沉声道:“我留下陪你。”地子、地申驻足齐声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何不鸣冷笑道:“想不到你们这几个贼厮鸟倒有些义气,俺便成全了你们。”双掌分向地寅、地丑拍去。二人全力相抗,虽挡住了何不鸣一击,却觉体内真气燥热异常,紊乱不堪。
地子、地申见地丑二人面色有异,情知不妙,踏前一步就待出招,地寅抢先挡在二人身前,骂道:“老子让你们快滚,听不懂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地丑应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