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之淡然道:“非是我们不愿出手,我早已答应他会派人前往,只是不料那帮歹人竟提前下手。”秦空道:“掌门师兄早该料到歹人无信无义,既然丁小兄三日前便来求救,那时师兄便该派人前去,以防不测。”宁不悔沉声道:“大胆秦空,掌门作何决定自有主张,哪轮得到你来说教?”
裴越之怫然道:“事有轻重缓急,身为名剑阁弟子,自当以祭剑大典为重。典礼在即,所有弟子需得留守门派,不得擅自离岛。”秦空冷笑道:“好一个‘事有轻重缓急’,原来在师兄眼中,几十条人命竟比不过一尊石剑。”裴越之叱道:“放肆!秦师弟,你今日若敢擅离祭剑大典,亵渎剑灵,休怪我不念师兄弟之情。”
秦空仰天大笑道:“十九年前,掌门师兄就以不参加祭剑大典为由逼死韩师兄,今日还想故伎重演,取我秦空的性命吗?”裴越之听他提起韩枫,不由大怒,喝道:“住口!”
名剑阁众弟子迫于裴越之之威,自来就对韩枫之死讳莫如深,凌翎虽拜入名剑阁十多年,却从不知其间真相,秦空也不愿以实情相告,是以凌翎只当韩枫死于昆仑山之战,此刻听闻秦空所言,不由惊疑万分。
秦空环视名剑阁众人一圈,说道:“当年韩师兄早知掌门师兄不会放过他,但韩师兄却从未后悔过,只因他做了自己想做之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秦空才德虽不及韩师兄,今日却要如韩师兄一般,凭心而行。在我看来,便是有一百尊这样的石剑,也比不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此言一出,整个广场鸦雀无声,裴越之面色极为难看,项、鱼二人也颇觉尴尬,心道:“这个秦暮楚当真不知好歹,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也太不将裴掌门放在眼里了,却不知裴掌门会如何处置。”只听雷震大喝道:“秦空,你眼中还有名剑阁的门规么?”
“门规?”秦空自嘲般地大笑道,“门规就是要我们见死不救吗?”雷震面色酱紫,气结道:“你!”秦空笑道:“雷师兄莫要动怒,门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砺剑一门真该仔细想想,切莫再拿这种条条框框来约束人了。”
只听裴越之沉声道:“秦师弟,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自今日起,你再非名剑阁之人,咱们师兄弟就此恩断义绝。”上官飞云心中一惊,暗道:“秦大哥竟真的被逐出名剑阁了。”却听秦空大笑道:“妙得很,这名剑阁早已不是当年的名剑阁了,我正求之不得。哈哈,老疯子,我忽然觉得浑身都自在了,咱们走罢。”
雷震叫道:“站住,逆徒秦空,你当名剑阁是你说走就走的吗?”秦空回首道:“哦?我若执意要走,雷师兄拦得住吗?”雷震愤愤道:“想要走,先留下名剑阁的武功。”秦空故意问道:“武功却该如何留下?”雷震道:“先挑了你的手脚筋,再点破你的气海,散尽一身内力。”
何不鸣怒道:“放屁!秦兄弟没了武功,还怎么跟俺打架?你们这帮贼厮鸟,哪个敢废秦兄弟的武功,先得问问俺的‘炎掌’。”秦空拍拍何不鸣的肩膀,示意他莫要担心,说道:“我的武功虽承名剑阁一脉,但剑法和铸剑之术皆是师父他老人家所授,内功心法得益于韩师兄的指点,天下间能废我武功的便只有师父和韩师兄两人,却与雷师兄有何相关?”
雷震正色道:“名剑阁门规第——”话未说完,便见秦空摆手笑道:“我早说过,那些死规矩吓吓旁人可以,对我秦空却不管用。”抬步欲走,忽听凌翎娇叫道:“秦大哥。”名剑阁众弟子皆感狐疑,心道:“她怎长幼不分,称呼秦师叔为‘大哥’,只怕要惹宁、雷二位长老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