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鱼在上官飞云头顶游着圈,鱼尾不停拍动,似是在嘲笑上官飞云。上官飞云大怒,心道:“莫非我今日还治不住你这只恶鱼么?”挺叉便刺。怪鱼甚是灵敏,侧身滑开,鱼尾一摆,正好拍中渔叉。
一股大力自渔叉狂涌而来,上官飞云不防之下,一个拿捏不稳,渔叉竟然脱手。但他惊而不乱,一掌击在渔叉底端,渔叉如疾箭一般向怪鱼射去。这一射之势,足以让寻常鱼儿肠穿肚烂,岂料击在那怪鱼身上竟刺入不得,反被弹了回来。
怪鱼虽然毫发无损,毕竟是血肉之躯,一时吃痛,不由张大了嘴巴,口中的两只小鱼趁机逃了出去。上官飞云接住渔叉,挥手便刺,怪鱼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连忙躲开,折身去追出逃的小鱼,可怜那两只小鱼刚逃出魔爪,却又被捉了回去。怪鱼回身瞧了一眼上官飞云,不敢再去招惹,鱼尾一摆,向来处游去,转瞬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上官飞云心中暗觉好笑:“好一个欺软怕硬的恶鱼。”这么一番打斗,潭中鱼儿早已被骇得不见了踪迹,上官飞云料想鱼儿短时内不会出现,便上岸了。回到岸上,将潭中所见说了,杨婧伊听说他与恶鱼打斗,不禁花容失色道:“飞云哥哥,你可曾伤到哪里?”
上官飞云摇头道:“一点皮肉伤,不碍事。”上官子吟急道:“不然,那怪鱼生得奇异,兴许有毒,大哥你快将伤口给我瞧瞧。”上官飞云伸出手来,上官子吟细查良久,说道:“无妨,并无毒素。”杨婧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叮嘱道:“飞云哥哥,今后下水捕鱼可要当心些。”
上官子吟沉吟良久,皱眉道:“我听大哥方才所言,那只怪鱼将小鱼含在口中,却不下咽,逃跑之时仍不忘捉住两条小鱼,那般模样,不像自己觅食,倒似给他人寻找食物。”上官飞云想了想道:“这几日我在潭中捕鱼,总是瞧见水中藻类向山壁那边飘动,水下有暗流本也不奇怪,今日听子吟一说,倒觉有些蹊跷了。”
杨婧伊猜测道:“水流既然指向一处,那怪鱼举动又如此奇异,如此说来,莫非寒潭那边另有出路?”上官子吟点头道:“这般推测,倒也不无可能。”上官飞云道:“既然如此,我这便下水一探。只不过潭水广阔,这绳索却是用不得了。”
上官子吟道:“大哥莫急,这寒潭不知深浅,咱们还是从长计议,莫要急在一时。”杨婧伊应和道:“正是,单是那一只怪鱼,已足够凶险,倘若水下再有其他怪物,那却如何是好。”上官飞云摇头道:“这几日鱼儿出没的时辰皆有不同,那怪鱼横行霸道,为祸一方,潭中局势必然变幻无常,说不定哪一日咱们就得饿肚子了。咱们当日决定隐居此谷只不过是无奈之举,此时既有望脱困,岂能放弃?再说了,倘若咱们真的就此与世隔绝,那杨伯伯却该如何?”
上官子吟和杨婧伊听他所言,顿时心中颇不是滋味,各有所思,杨婧伊更是思父心切,不禁泪水涟涟。上官飞云知道他们担心自己,便道:“任那怪鱼如何铜皮铁骨,究竟是个畜生,奈何不了我。你们放心,若是潭水太广,或是真遇上其他凶物,我即刻返回,绝不与之硬碰。”
上官子吟道:“既然如此,大哥你万事小心。”杨婧伊满脸忧色,道:“飞云哥哥,你拿着这个,多少会有些益处。”拔下发髻中的步摇金钗,塞到上官飞云手中。上官飞云点了点头,解下腰间绳索,“扑通”一声,扎入潭中。
上官飞云循着那恶鱼逃走的方向游去,游得越远,越觉潭水冰寒。游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骤然变暗,极尽目力也只能瞧见周身丈许,算起来大概已到了寒潭对面的峭壁之下。他也不知那恶鱼在黑暗之中去往何方,只能沿着水藻浮动的方向继续前行,才游了十多步远,蓦地觉得面前一片黑压压的东西,细眼瞧去,敢情竟是一面不规则的嶙峋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