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微一沉吟,使个千斤坠的功夫,向潭底沉去。愈是往下,石壁愈广愈缓,上官飞云心道:“想必这便是那峭壁的山脚了。罢了,我在四处瞧瞧罢。”潭底水藻丛生,上官飞云沿着山脚游了许久,发现这寒潭竟是一池死潭,不由心中沮丧,正欲离去,忽见一大簇水草向前浮动,嵌入山脚之中。
上官飞云大奇,忖道:“水藻如此柔软,怎会嵌入石头?”伸手去拨那簇水藻,不想水藻之后竟是个丈余宽的洞窟。上官飞云正待潜入,忽又想到:“这洞窟内也不知是深是浅,是广是狭,我虽有龟息之术,却终究无法久待于此。”言念及此,反身向岸上游去。
回到岸上,上官飞云将潭下一切细细道来,上官子吟沉吟道:“若说这寒潭是个死潭,那怪鱼又去了何处?我瞧这死潭并不‘死’,只怕那洞窟之后别有洞天。”上官飞云指了指南面峭壁,道:“那洞窟所在位置,正在这峭壁之下,莫非这山腹之中有人居住?”上官子吟点头道:“不无可能。”
上官飞云道:“既然如此,我再下去一探。”上官子吟叫道:“且慢。大哥,你的龟息之术能维持多久?”上官飞云想了想道:“半个时辰吧,倘若强力施为,兴许能有六刻。”上官子吟面色凝重,说道:“方才大哥下水约莫有两刻钟,倘若那洞窟之后太过宽广,大哥万万不可勉强!”
上官飞云道:“方才我未能及时发现洞窟,此时细想,那洞窟距此不过盏茶功夫,子吟无需担心。”杨婧伊咬唇道:“飞云哥哥,你万事小心,婧伊等你回来。”上官飞云微微一笑,安慰道:“婧伊放心,我不会让你久等的。”言罢,跃入潭中。
上官飞云一路游去,游至洞窟处丝毫不作停留,拨开水藻,如游鱼一般窜了过去。洞窟之后愈发黑暗,几乎目不视物,上官飞云不知该游向何方,索性笔直向前。游了不久,水域渐渐变窄,成了一条丈许来宽的小河,虽在水下,却能明显感到水流趋急。
上官飞云大喜,忖道:“既有水流,想必就有出路。”沿着水流继续前行。愈是往前,小河愈窄,水流愈急,百步开外汇成一条齐腰湍流。转过一个急弯,地势陡然低了许多,小河飞流而下,注入一个水池。上官飞云蓦觉眼前一亮,几道光束从山腹顶端斜掠而下。那光束虽然极细,但上官飞云久居黑暗之处,一时难以适应,刺得他双眼生痛。
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那水池仅有丈余来宽,水池四周延伸出许多小溪,纵横交错,犹如身体经络。那些小溪流至墙角,渗入石缝泥土消失不见了,唯有一条绕过不远处的一面石壁,向暗处流去。
上官飞云正待顺流寻去,眼角余光所及,见旁边山壁上似插着什么物事,只是光线太细,难以窥得全貌。上官飞云心中狐疑,上前两步,眯眼细瞧,原来却是一柄三尺来长的弯刀。只见那弯刀通体漆黑,质地细密,刀形古朴,散发着阵阵寒意,隐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上官飞云皱眉细思,蓦地虎躯一震,愕然道:“掩月!这定是和蔽日剑齐名的掩月刀了!”惊疑未定之际,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喝道:“哪来的野小子,扰了老夫睡觉,还不速速滚过来给老夫谢罪?”声音正是从那面石壁后传出的。
虽然早已料到山腹之中兴许有人,但上官飞云仍是吃了一惊,心道:“听秦大哥所言,蔽日掩月当年被爹爹和慕容教主取走,这掩月刀后来便再未离过慕容教主之手。江湖传言,慕容教主死于爹爹之手,但听杨伯伯和秦大哥所说,似乎他二人又是生死之交的朋友,莫非爹爹当年并未杀死慕容教主,这人竟是……”言念此处,惊骇不已,不由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