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人叫道:“云哥,不要伤我夏师姐。”上官飞云听到是燕雨柔的声音,随即收手,回首瞧去。夏晚禾却趁势将长剑一震,“啪”的一声,将那断裂的剑尖向上官飞云击去。燕雨柔急道:“云哥当心!”上官飞云与夏晚禾相距极近,不防之下,避让慢了半步,剑尖正中右手小臂,透体而过。
上官飞云吃痛,朔雪剑险些脱手。夏晚禾乘胜追击,跟着一剑“漩涡势”。燕雨柔叫道:“夏师姐,住手!”飞跃而来,同样使了招“漩涡势”。双剑相交,铿然作响,燕雨柔胸中气血翻腾不定,噔噔连退数步,幸而被上官飞云扶住,方不至跌倒。夏晚禾亦退了三步,心中大惊,暗忖道:“半年未见,小柔的功力竟涨进了这么多。”
“云哥,你怎么样?快、快止血。”上官飞云右臂白袖已被鲜血染透,燕雨柔芳心大急,泫然欲泣,连忙拿出净瓶玉露丸,捏碎了敷在上官飞云疮口之上,又用丝巾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了,跺脚怨道:“夏师姐,你出手怎地这么重?”夏晚禾寒声道:“此等淫贼,一日不除,不知还有多少姑娘要遭他的毒手。小柔,你让开。”
燕雨柔摇头道:“夏师姐,云哥不是什么淫贼,我不许你伤害他。”夏晚禾冷冷地打量着燕雨柔,心道:“小柔处处维护着这个淫贼,果然是被他迷惑了心智。”燕雨柔语重心长道:“夏师姐,你们误会云哥了,也误会寒门了。”夏晚禾冷哼一声,扬声道:“紫竹苑弟子听令,擒住小柔,杀了淫贼上官飞云,然后再为葛师妹报仇。”
紫竹苑众弟子迟疑道:“大师姐,当真要对燕师妹出手吗?”夏晚禾道:“小柔着了这淫贼的道了,先将她制住,不必多问。听令!”众弟子齐声道:“是。”燕雨柔急道:“师姐们,请听我说……”
夏晚禾平日里正言厉色,行事雷厉风行,颇得娴静师太的风骨神韵,紫竹苑许多事务都由她具体打理,在门派中素有威望,加之她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紫竹苑弟子心中虽有疑虑,却不得不从,只得道:“小柔,当心啦。”
上官飞云知燕雨柔为难,道:“雨妹你退下罢,我来。”燕雨柔心乱如麻道:“云哥,你、你莫伤了师姐们。”上官飞云道:“放心,我理会得。”朔雪剑横扫而出,剑气化作凌冽寒风,将一众紫竹苑弟子逼退开去。众弟子知不能硬碰,散作两组,从不同的方向往燕雨柔掠去。上官飞云凭借灵动的身法,左右腾挪,总能将她们拒之身外。
夏晚禾见状,面色一寒,沉声道:“师妹们,结阵。”紫竹苑众弟子面露难色,彷徨道:“大师姐,怕是不妥罢。”夏晚禾冷冷道:“此等淫贼死不足惜,今日必取其狗命!结阵!”众弟子道:“遵命。”一齐跃回夏晚禾身边,参差不齐地站着,结成阵势。燕雨柔惊道:“海潮梵音阵?大师姐,你们当真要取云哥性命吗?”夏晚禾不去理她,道了声:“启阵。”
紫竹苑众弟子围作一圈,将上官飞云困在中央,却并不向他出招,只是不停地互相碰撞兵刃,奇的是兵刃相交之声不似金石之音,倒像是菩萨梵音,直击灵台。圈子忽大忽小,仿佛海潮时起时落,兵刃碰撞之声便也随之变幻,时而近在耳边,时而远在天际,引得上官飞云气血一颤一颤。上官飞云神识一片空灵,好似独立海边,与蓝天碧海融为一体。
蓦地,海潮拍打在岸边,散作一道道水箭,向他激射而去。上官飞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挥剑去迎,原来却是紫竹苑弟子的持剑攻来。紫竹苑弟子一触即退,正要再次互撞兵刃,燕雨柔忽然一剑刺来,将她们的阵势打乱,使得正是“碧寒剑”中的“沐风栉雨”。
燕雨柔叫道:“云哥当心身后,夏师姐要使‘怒涛势’啦。”上官飞云闻言想也不想,不待回身便使出一招“彤云密布”,护住背心要害,招式使出,这才觉得背后一道凌厉的剑气奔腾而来。剑气磅礴,宛如怒涛排空,然而上官飞云这一招守得密不透风,好似万仞绝壁。怒涛纵然力有千钧,终是无法撼动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