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苑众弟子讶然失色,吃惊道:“大师姐竟输给小柔了!”“小柔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莫非这半年里她又拜其他高人为师了?”“小柔方才使的招式,明明是紫竹苑的武功,却又有些不像。”田采薇惊道:“大师姐!”弃了沈月,要去救夏晚禾。沈月踏前一步,拦在身前,道:“姑娘放心,三弟他们是不会伤了令师姐的。他们有话要对令师姐说,姑娘不妨也听听。”
夏晚禾闭目道:“今日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燕雨柔急道:“夏师姐,你这是什么话?可折煞小柔了。若非此事关乎云哥清誉,小柔是断然不会向师姐们出手的,还请师姐见谅。”夏晚禾淡淡道:“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你们既然有话要说,那便说罢。”
燕雨柔道:“夏师姐,为何你们口口声声地说云哥是‘淫贼’?是不是白帝城的人胡说八道了?哎,云哥是被人陷害的。”夏晚禾还是闭着眼睛,柳眉却微微一蹙,道:“白帝城之人如何说暂且不提。近日来,长江沿线有数名女子遭了一个白衣淫贼的毒手,听那些受害女子说,那淫贼得意之时自称是上官飞云,身形、装扮也与他分毫不差,不是他是谁?”
燕雨柔跺脚急道:“自诺苏寨以来,我和云哥一路同行,日日都在一起,那人才不是云哥,夏师姐你们莫给别人骗了!”夏晚禾道:“此话当真?”燕雨柔道:“小柔何时骗过师姐了?再说了,倘若云哥真是那样的人,我又岂会和他在一起?不劳师姐们动手,我早就刺他百十个透明窟窿了。”夏晚禾稍许沉默,张开眼来,定定地瞧着燕雨柔,一字字道:“小柔,你瞧着师姐的眼睛说实话,你还是原来的那个小柔吗?”燕雨柔怔道:“师姐此话何意?”
夏晚禾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徐徐道:“那日白帝城的南师弟奉了项掌门之命,邀我紫竹苑共擒上官飞云,他还跟我们说了江州浔阳楼之事。师父大为震怒,我和师妹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你怎会和此等淫贼混迹一处。过了几日,有人送来一封信笺,信中说你是着了上官飞云的道,被他摄了心魂,还失身于他了,这才对他百般依附,言听计从。”
燕雨柔气道:“一派胡言!云哥一向坦荡磊落,我也清清白白,又岂会干出此等龌龊之举?”她见夏晚禾眼中似还有些疑虑,便附在夏晚禾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话。说罢,燕雨柔桃腮泛红,轻轻卷起右臂衣袖,露出雪藕也似的肌肤,只见臂腕正中殷红一点,格外醒目,正是处女的守宫砂。
燕雨柔红着脸,声若蚊音道:“夏师姐,这下你可信了?”夏晚禾点了点头,向上官飞云抱拳一礼,道:“上官公子,先前是我错怪你了,多有得罪,莫怪。”上官飞云回礼道:“夏师姐言重了。”燕雨柔愤愤不平道:“师姐可还记得送信那人是何模样?此人恶意中伤我和云哥,着实可恶。”夏晚禾摇了摇头,道:“那人相貌平凡,信笺送到便离去了,我们也没有太过在意。”
田采薇匆匆上前,拉住燕雨柔的手,莞尔道:“既已澄清了误会,就莫再计较了,没来由地给自己添堵。小柔,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你的寒毒可曾发作了?师父和师姐妹们都好生担心,令尊、令堂更是心急如焚,专程来到了紫竹苑寻你。”燕雨柔讶然道:“爹娘去紫竹苑啦?”田采薇叹道:“是呀。他们寻你不到,还以为你回紫竹苑了,可直到你寒毒发作之日,仍等不见你,急得二老忧思成疾,终日以泪洗面。”
燕雨柔蓦地杏眼一红,喃喃道:“爹、娘……”田采薇柔声道:“待此间事了,你便随我们速速回紫竹苑罢,师父和令尊、令堂对你思念得紧,莫让他们担心了。”燕雨柔挂念父母、恩师,向上官飞云说道:“云哥,咱们这便动身,随师姐她们回去罢。”上官飞云道:“好。”
夏晚禾忽地喝道:“魔教妖人不除,葛师妹大仇未报,有何颜面回去?师妹们,随我再战!”乔四冷笑道:“兀那恶婆娘,你是我们三当家的手下败将,那圆脸姑娘也打不过二当家,名剑阁的那帮鼠辈更是被大当家吓得抱头鼠窜了,你们凭什么再战?念在你是三夫人师姐的份上,快快滚罢,免得搭上自己的性命。”夏晚禾侧首一瞥,果然不见了名剑阁众人。
雷震死后,名剑阁弟子怒不可遏,原本打算与紫竹苑联手,为雷震报仇,可先后见得“海潮梵音阵”被破,夏晚禾败于上官飞云、燕雨柔的联手之下,自知报仇无望,趁着他们说话之际,抱着雷震的尸身偷偷溜了。唐皓既已替两位死去的兄弟报了仇,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
夏晚禾冷哼道:“斩妖除魔,乃我华夏各派分内之事,即便搭上性命也在所不辞!”燕雨柔道:“夏师姐,请听小柔一言,你们真的误会寒门了。”话未说完,便被夏晚禾呵斥道:“住口!你身为紫竹苑弟子,不与师门共抗魔教却也罢了,反倒与魔教妖人混迹一处,还成了他们的三夫人?你如何对得起师父的教诲,如何对得起葛师妹平日对你的疼爱?还不知错么!”她声色俱厉,在场的紫竹苑弟子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