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命悬一线(1)

云影决 觞茗先生 4378 字 3个月前

沈月戒备心起,低声道:“且慢,我先去瞧瞧。”缓步向芦苇走去,才一靠近,便听“啊”的一声,从芦苇丛中传出一个女子的惊呼:“你不要过来,滚开,滚开!”那声音显是又惊又怕。沈月慌忙遮住眼睛,退了回来,口中道:“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那女子骂道:“瞧你是个书生模样,却也是人面兽心。”沈月面上微微一红,歉然道:“小生并非有意冒犯,还望姑娘见谅。”那女子啐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沈月道:“姑娘误会了,小生——”话未说完,便被那女子截口道:“闭嘴,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男人说的话我一句话也不想听。”

燕雨柔道:“姑娘,我们不是坏人,你可是遇到什么了难处?”那女子道:“咦?你是个姑娘家。姑娘,你可得帮帮我,我、我……”一连说了两个“我”字,蓦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燕雨柔忙道:“姑娘莫急,你慢慢说,我一定帮你。”

那女子好不容易收拾情绪,啜泣道:“我本是去午子观参加武林大会的,谁承想半路遇到一帮人面兽心的淫贼,我学艺不精,被他们拖至此处,失了清白之身……”说到此处哽咽不止,再难开口。燕雨柔安慰道:“姑娘放心,这帮淫贼天理难容,他日必遭报应。”

那女子缓了许久,接着说道:“那帮淫贼临走之时,连我的衣裳一并拿走了,他们说、说……总之,还说了许多龌龊之话。我没了衣服,只得躲在芦苇丛里。过了不久,我见有一群黑衣人从此经过,便央求他们给我一件衣服遮羞,岂料、岂料……”言及至此,再次哽咽难语。

燕雨柔“啊”的一声,惊道:“莫非他们……”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岂料他们也是一群衣冠禽兽,竟趁人之危,与我谈起了条件,要我与他们、与他们……我虽已非清白之身,却也不允。那帮禽兽愤怒之下,点了我的穴,对我百般凌辱。我心想事已至此,逃命当先,事后便求他们遵守约定,留下一件衣服。哪想这帮禽兽却说他们尚未尽兴,待他们去前面酒肆办完事回来,彻底满意了,才能放了我。”

燕雨柔大怒道:“此等恶贼,罪不容诛!”沈月听见“酒肆”二字,心中暗叫“不妙”,急忙问道:“小生冒昧,敢问姑娘那帮黑衣人走了多久?”那女子道:“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沈月闻言道:“情势紧急,刻不容缓,三弟、弟妹,我和大哥先走一步,待你们解了这位姑娘之难,去前面酒肆与我们会和。”说罢,不待上官飞云回话,便和唐皓飞奔而去了。

那女子泣不成声,燕雨柔道:“姑娘,你先穿上我的衣服再说。”解下外裳,上前两步,只见芦苇丛中躺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那女子面容姣好,身姿曼妙,体态婀娜,雪白的酥胸上却青一块、紫一块。燕雨柔虽同为女子,却瞧得羞赧难当,俏脸通红,赶忙上前扶起那女子,替她披上衣裳。

蓦地,寒光一闪,一把匕首自那女子身下向燕雨柔心窝刺去。燕雨柔身子本能地向后弹开,怎奈距离太近,终究慢了一步,胸口一阵剧痛袭来,紧跟着胁下受了重重的一掌,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远远飞出。

上官飞云大叫一声:“雨妹。”飞身将燕雨柔接在怀里,只见燕雨柔胸口鲜血汩汩涌出,被雨水一浇,在衣衫上洇开了一大片。上官飞云急忙点了燕雨柔胸腹间几处大穴,按住伤口,替她止血。燕雨柔吃痛,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声若蚊吟道:“云哥,我好冷。”

那女子起身笑道:“想不到在那么近的情况下,燕姑娘仍能避开心脏要害,我倒是小瞧你了。”上官飞云怒道:“雨妹好心救你,你为何要恩将仇报?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女子却奇道:“咦?妙火使,心魔使?”

上官飞云见那女子的目光向他身后投去,只道她是为了诱他分神,暗下杀招,便不为所动,兀自问道:“你是陌教之人?”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暗魔使,你怎么在这?教主也派你来杀燕雨柔了么?”

上官飞云不料身后竟真的有人,大吃一惊,连忙侧过身子,退了几步,以防腹背受敌,余光之所及,只见当先那人乃是温家家主温情,身后那人是白帝城二弟子魏源,方才说话的正是此人。以上官飞云的武功绝不至察觉不到身后有人逼近,只因燕雨柔受伤,他乱了方寸,加之雨势太急掩去了来人的脚步声。

上官飞云只觉脊背发凉,心有余悸。倘若方才温情和魏源暗中出手,他非死即伤;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堂堂岭南温家家主和白帝城二弟子魏源,竟会是陌教使者,看来白玉琮所言非虚。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刺杀燕雨柔的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圆满楼惊蛰堂堂主离殇。

离殇故作伤心道:“哦?你们也是来杀燕雨柔的?教主只让奴家送给上官飞云一份礼物,可没说还给奴家安排了帮手,莫非教主不信奴家么?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教主可真让人伤心呐,他日奴家见到教主定要好好理论一番。”

上官飞云听到“礼物”二字,心中恍然大悟,暗忖道:“当日在涅槃窟外,影子曾说要让我身边之人一个一个死去,先是阿香,再是杨伯伯他们,都遭了暗算。方才影子说要送我‘礼物’时,我便该早早提防,步步为营,若非我一时大意,雨妹又岂会遭此大难。”言念及此,悔恨不已。

魏源道:“若早知有暗魔使伏在此处,我和温家主也不必如此着急冒雨追击了。莫说他俩都受了伤,便是身体康健之时,又岂会是暗魔使的对手?燕雨柔之命早已是砧上鱼肉了。”离殇笑道:“哎哟,心魔使到底是年轻人,不但人长得俊俏,说起来话也讨人心欢,奴家都有些喜欢你了呢。”

魏源讪讪道:“暗魔使哪里话,在下不过就事论事而已。”离殇媚声道:“这么说来,奴家倒有些对不住你了,害你白跑一趟,还湿了身子。不如,咱们找家客栈,让奴家给你暖暖身子,免得着凉。”她的声音又软又糯,本就撩人心弦,此时又只披了一件薄衫,被雨水一淋,衣衫紧贴胴体,完美的曲线一览无余,愈发显得勾魂夺魄。魏源何曾见过这等阵势,脸上蓦地一红,慌忙别过头去,连道“不必”,逗得离殇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