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鸣冷哼道:“便是到了云梦山那也没什么麻烦的,他们若不肯放小飞云,俺就打到他们放为止,俺早就想和楼岳阳那小子打一架了。”燕雨柔柳眉倒竖,喝道:“臭疯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打架,不顾云哥的死活了么?”
何不鸣讪讪道:“俺就是这么一说,并非真想如此。小飞云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俺心里有数。”燕雨柔没好气道:“既然有数,还不快走,杵在这里做什么?”她挂念上官飞云安危,心烦意乱,说起话来很不客气。
何不鸣贪嘴多言,自知理亏,被燕雨柔呼喝一顿,也不觉生气,匆匆忙去了,临走之时,口中喃喃自语道:“小丫头脾气这般大,跟娴静那个老尼姑一模一样,真不知小飞云是如何看上她的。”
月辉渐退,祀堂内漆黑一片,燕雨柔静静想道:“武林大会上陷入僵局时,是楼掌门提出三局定胜负之约的,明面上看似是要留住云哥,其实却是给了云哥一线生机,否则若是各派一拥而上,即便有师父她们相助,怕也难以善终。后来师父为了阻止各派追击云哥,身受重伤,也是楼掌门出面平息争斗的。各派要推举楼掌门做武林盟主时,被他婉拒了,为何这时却想做武林盟主了?不管怎么看,楼掌门都不像是喜好追名逐利之人,更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莫非我们被他骗了,实则他与温情、鱼太元一般,皆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或者,是臭疯子猜错了,其实另有他人?”
她这般不停地胡思乱想,不觉倦意来袭,偏偏她是站立着,眼皮虽不停打架,却睡也睡不着,只能偶尔打个小盹。到得后半夜,只觉双腿酸麻不堪,浑身疲乏已极,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便放声大叫,想唤人前来解救她。即便来人解不了穴,若能将她放倒在地板上也好过现在。
黄泉冢最重祭祀,祀堂必须单独建筑,远离人居之处,以免染上浊气。萧湘虽被逐出了黄泉冢,但这些教义习俗仍不相忘,到了怜香谷后,专门在山脚下选了一处幽静之地,修建了这间三层祀堂,用于日常祭祀。祀堂距离怜香谷众女的居室甚远,此时又值深夜,众女都睡下了,她们虽通晓毒蛊之处,却并未习武,耳力不够聪灵,任燕雨柔如何呼喊,也无人听见。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道:“啊呀,柔妹妹,你怎么站在这里?”原来是前来打扫祀堂的女子,唤作牧夷。燕雨柔如遇大赦,忙道:“牧夷姐姐,我被人点了穴,快扶我坐下,我站了一宿,实在受不住啦。”牧夷依言扶她坐在蒲团上,问道:“上官公子呢?他不来帮你么?”
上官飞云被秦空抓走,燕雨柔本就忧虑重重,心神憔悴,加之又站了一晚,身体困乏至极,此时被牧夷问及痛处,一个没忍住,泪水簌簌而落,哭道:“云哥他、他被人捉走了。”牧夷惊讶道:“这怜香谷莫非还有外人进来了?柔妹妹,你慢慢说。”
燕雨柔当下将昨日发生的一切说了,牧夷道:“原来如此。这解穴功夫我是不会的,菁姐却一定有办法,柔妹妹,你且在此稍候。”转身出了祀堂,过不多时,华含菁手挽竹篮与牧夷一起回来了。
华含菁轻哼道:“姐姐方才听牧夷说了,那个臭酒鬼又脏又邋遢,昨日见时便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怜那个妹子跟了他,日后怕是要受委屈啦。独门点穴手法么?哼,那也没什么了不起。柔妹妹,那个臭酒鬼点了你哪几处穴道?”燕雨柔道:“云门、幽门、魂门三穴。”
华含菁道:“牧夷,你将柔妹妹的衣衫褪下罢。”燕雨柔吃了一惊,道:“菁姐,你做什么?”华含菁笑道:“自然是替你解穴呀。”燕雨柔面红道:“解穴便解穴,脱什么衣服?”华含菁道:“所谓点穴,无非是以特殊手法阻塞穴位的血液和气息流动,姐姐虽不会解穴的武功,但只要控制蛊虫,让它们破除滞涩,化瘀顺气,穴道自解。”
燕雨柔低声道:“隔着衣服不成么?”华含菁娇笑道:“傻妹妹,蛊虫又不是人,哪能认得穴位?若是找错了地方,那便遭了。咱们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害羞的,姐姐什么没见过。”燕雨柔无奈,只得默默点头。
牧夷依次褪去燕雨柔的外衣和内衫,露出她的粉颈和雪藕也似的胳膊,只见她楚腰纤细,不盈一握,酥胸圆润,高耸挺拔。华含菁忍不住啧啧道:“想不到柔妹妹的身子竟这般美,真是便宜小公子了。”燕雨柔听她说得放肆,瞬间红透耳根,啐道:“菁姐,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