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柔吃惊道:“秦大哥,你做什么?”秦空道:“武林大会上各派答成一致,谁若抓到小飞云,各派便推他为武林盟主——”话未说完,便听何不鸣瞠目结舌道:“秦兄弟,莫非你想做武林盟主?”秦空笑道:“盟主这么麻烦的差事,我可不想做,可我的一个朋友想做。”
何不鸣急道:“若将小飞云交给旁人,小飞云焉有活命之理,秦兄弟不可!”秦空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曾欠过那朋友一个天大的人情呢?只好对不住小飞云了。”何不鸣大急,连声叫道:“不成不成!”连忙催动炎阳真气去冲穴道,可连续尝试几次均是无果,反而觉得被点中的穴道愈发酸麻,不由大骇。
秦空含笑道:“这手点穴功夫是云梦山‘风雷引’中的指法,与寻常点穴手法大不相同,若不知晓其中的运气诀窍,很难破解。上次去云梦山,我觉得这套点穴功夫颇有意思,便让楼兄教了我几招,不想今日竟用上了。老疯子,你就不要再白费力气啦,免得伤了自己。放心罢,十二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
燕雨柔忽地冷笑道:“虽说抓住云哥便是武林盟主,却也得看那人德行如何。倘若你那朋友难以服众,只怕反而引得一场华夏武林内斗,陌教若在此时发难,那你就变成了华夏武林的千古罪人了。”她自知无法阻止秦空,便欲探知他那位朋友的身份,以便脱困后施救。
秦空轻轻一笑,道:“我那朋友自然是有资格坐这盟主之位的,燕姑娘就不必套我的话了,待我朋友当上盟主的那一日,燕姑娘自然就知道他的身份了。”燕雨柔不想竟被秦空识破,索性不再掩饰,冷哼一声,道:“无论那人是谁,我都会救出云哥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秦空微微一笑,出手点了燕雨柔和何不鸣的哑穴,道,“为免意外,燕姑娘和老疯子还是安静些好,就请你们先在这里委屈一日。翎儿,咱们走罢,那地方上次去时,你便说山路难行,如今天气日渐转寒,若不快些,山中下了雪,就更不好走了。”将上官飞云抱起扛在肩头,当先去了。
凌翎瞧了瞧何不鸣,又瞧了瞧燕雨柔,似有些不知所措,说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我想法子劝劝秦大哥。”跺了跺脚,匆匆跟了上去。
燕、何二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急如焚。燕雨柔心道:“既然他那朋友要做武林盟主,势必要昭告天下,邀请各派共同鉴证,想来云哥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要救云哥务必尽快,可他那个朋友到底是谁,这茫茫天下该去哪儿寻?寻到了又该如何?秦空的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臭疯子尚要逊他半筹,倘若他那朋友也是个高手,那该如何是好?需得再找几个帮手才成。师父和师姐她们是不能再找了,师父为了帮我和云哥,已和各派起了冲突,万不可让师门再受牵连。是了,找大哥和二哥,如今也只有他们肯随我去救云哥了。”一时间,心中念头百出,思量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天色渐暗,夜幕来袭,一轮新月爬上山头,在祀堂留下缕缕清辉。新月愈升愈高,屋内的清辉慢慢地向外退去,就在退至门口之时,忽听得一声低吟,随即便听见何不鸣喘息道:“云梦山的点穴功夫果然非同寻常,累死俺了。小丫头,先容俺缓缓,再给你解穴。”
原来何不鸣一直担心上官飞云的安危,不顾秦空的告诫,连番强行运气冲穴。究竟还是他内功深厚,总算自行解了穴道,浑身却酸麻不堪,好似虚脱一般,竟连提臂起身都觉困难,话也不想多说一句。
如此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何不鸣这才恢复如常,说道:“俺方才想过了,当年昆仑山之战后,秦兄弟便一直隐于名剑阁,与他交好的仅有厉无锋一人而已。昆仑山之战以前,俺只知他与楼岳阳相交甚笃,其他的朋友,俺却不知道了。秦兄弟方才说,那人有资格坐盟主之位,想来那人在武林中绝非籍籍无名之辈。俺将与秦兄弟相熟又有些名气的武林中人在脑子里挨个过了一遍,思来想去,只有厉无锋和楼岳阳最有可能。秦兄弟临走之时又对翎丫头说,那地方他们先前去过,而且翎丫头说山路难行,俺隐约记得上次去云梦山时,翎丫头好像说过这话,却又记不太清了。”
燕雨柔寻思道:“翎姐姐乃名剑阁弟子,想必对君山地势了熟于心,岂会觉得山路难行?名剑阁地处长江以南,冬天少雪,反倒是云梦山,每每到了这个时节,大山深处风雪不日将至。若臭疯子推算的不错,秦空口中的朋友多半便是云梦山的楼掌门了。”她欲将心中所想说与何不鸣听,却苦于无法言语,急的口中呜呜呀呀不停。
何不鸣闻见声音,道:“俺这就给你解穴。”当先拍开燕雨柔的哑穴。燕雨柔将方才所想说了,何不鸣道:“原来是楼岳阳那小子。好,咱们这就去云梦山,将小飞云抢回来。小丫头,解穴没有别的好法子,只能强行硬冲,若没有两三个时辰怕是不成的,其间滋味可不好受,你需得忍着些。”
燕雨柔摇头道:“如今形势刻不容缓,多耽搁一刻,云哥便多一份危险。反正这穴道过些时候便自行解开了,怜香谷又没什么危险,你快去追云哥,最好能赶在他们到达云梦山之前将云哥救出,否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