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皓笑道:“是啊,没了胡子我也觉得怪怪的,这下旁人应当不会轻易认出我来了。倒是三妹你,可要小心了。”燕雨柔奇道:“怎么?我还是能被人一眼瞧出来么?”唐皓笑道:“这么俊朗的一个少年郎,当心各派的女侠们被你迷住了。”燕雨柔脸上蓦地一红,低声道:“大哥说笑了。”沈月道:“咱们三人容貌穿着虽然都变了,保险起见,待会儿还是隐在众人之后,莫要大意。”
三人沿路往三溪池行去,到得铁索桥前,只见许多江湖人士皆因未持请柬被拒之桥外。有的嗟叹连连,惋惜不已,恨不能一睹上官飞云被屠;有的破口大骂,指责云梦山托大,瞧不起他们这些江湖散派;有的则说尽好话,希望守桥弟子能通融一二,让他们进去。云梦山弟子一边解释原因,一边安抚众人情绪,忙得焦头烂额。
三人穿过人群,守桥弟子见他们身着云梦山服饰,问道:“三位师兄瞧着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师叔伯门下?”燕雨柔不料他们核查得这般仔细,心正慌乱,却见沈月掏出请柬递上,说道:“昨日来时风雪甚大,湿了衣衫,承蒙楼掌门关爱,赐予我等新衣,不胜感激。”守桥弟子阅罢,恭声道:“原来是岭南温家的贵客,快快请进。”燕雨柔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这座索桥,他们三人先前走过两次,可每次都在夜间,难窥全貌,今日才见得索桥两侧山壁上怪石嶙峋,桥下风雪漫天,一眼瞧不见底。进了山谷,三溪池畔早已聚集了各门各派的关键的人物,鬼谷四少立于池心水榭中,守在鬼谷井四周,楼岳阳绕着三溪池与诸派寒暄行礼。三人寻到云梦山弟子所在位置,悄悄站在最后。燕雨柔见池心亭和四条廊桥上空的风雪与其他地方无异,心知方始休撤了方寸阵。
楼岳阳与诸派行过礼后,回到池心水榭中。鱼太元扬声说道:“楼掌门,快快开始罢,杀了那魔教妖人,为武林除害。”叶知秋冷哼一声道:“魔教妖人,淫邪至极,岂能让他死得如此痛快?不将他一刀刀凌迟处死,焉能解恨?我叶家的‘吟柳诀’以轻灵见长,叶某当仁不让,愿行此刑,保准教这魔教妖人瞧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块块削落,血一滴滴流尽,受尽折磨而亡。”
项天啸道:“昆仑、未央皆被此贼所害,若要行刑,算我一个。”裴越之跟着道:“还有我名剑阁的雷师兄和宁师弟,也都丧命于魔教妖人之手。咱们三人不妨比试一场,轮流出剑,谁若先将上官飞云杀死了,那便算他输了。”项天啸笑道:“好啊,裴掌门此法甚妙。”
又有人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伙儿每人都刺上一剑那才叫好。”接着有人道:“不错,一人一剑,共诛妖人。”其余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场内人声鼎沸,皆是共诛魔教妖人的呼声。
燕雨柔听得心中愤懑,暗骂道:“叶知秋、项天啸和裴越之这三个糊涂蛋,上了这么久的当都不知道,枉为一派之主,简直蠢死啦!其他人不分是非,只知随波逐流,也着实可恨!如今场中局势判然,皆是要杀云哥的声音,不知云梦山究竟作何打算。”不由忧急如焚。
只听楼岳阳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屠魔大会,关系重大,还是待各方宾客都到了再说,诸位英雄请稍安勿躁。”众人虽不知云梦山邀请了哪些门派来参加屠魔大会,但见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已到其八,唯独不见汉中午子观和岭南温家,料想楼岳阳等的就是这两派。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路青城带着常笑、常乐、曲墨等人姗姗来迟,拱手向楼岳阳和群豪行礼致歉,说道:“近几日连续风雪,路上耽误了些许时候,楼掌门和各位英雄久等,还请见谅。”楼岳阳道:“路掌门哪里话?屠魔大会岂能少了午子观?便是等再久也无妨。”
众人还道楼岳阳要继续等岭南温家,却听楼岳阳说道:“诸位可知,昨日夜里有人潜入三溪池,妄图救走井中之人。”燕雨柔心中“咯噔”一声,吃惊道:“楼掌门说这个作甚,这是要将我和大哥、二哥公之于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