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你家!” 季维知不知哪来的坚持,他很想看看盛绥现在的生活环境,但又不好意思直说,“我得护送你,省得你路上被人截胡了。”
“……”盛绥不明白他到底哪里给季维知 “需要护送” 的错误印象,可能都怪白安贤夸大了他的伤势,“车在我这,我到家了还怎么载你?”
季维知没脸没皮地说:“没事,我自己开你的车回。”
“?” 盛绥一时竟不知怎么反驳,腹诽年轻人不但脾气见长,脸皮厚度也见长。
盛绥拗不过,只得先去自己那。他的新家在北池路口,闹中取静,周围有片很大的绿地。
把车停进院子里,盛绥拔下车钥匙,迫不及待地交到季维知手上:“快走吧,马上宵禁了。”
季维知本来真打算接了钥匙走的,但看盛绥给得这么着急,他觉得不对劲。
都到家门口了,以他们曾经的关系,盛绥难道不应该带他看看新家吗?为什么这人给钥匙给得这么快,就像不想让他进门一样?
季维知狐疑:“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盛绥的表情一僵,推辞道:“下次吧,我怕你来不及。”
季维知掏出怀表,又转过去给盛绥看:“时间还早,我开车又不需要多久。”
“今儿就算了。家里许久没收拾过,有些乱。” 盛绥仍是拒绝,神态躲闪。
季维知皱眉,疑窦越来越多,索性使出杀手锏,往座上一靠,轻轻攥着手中的垫子,学小时候的语气耍起赖:“唉!原先我要星星、要月亮你都肯给,现在你出趟国,不但秘密变多了,连家门都不让我进。果然,我就是颗被送人的小白菜啊……”
盛绥扶额,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行了祖宗,跟我下车。”
季维知喜笑颜开,扔下垫子屁颠儿地跟着盛绥进院子、上台阶。
“早这样不就完了,干嘛怕我进去?金屋藏娇了?” 季维知等人开锁,嘴里还不饶人。
“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不许生气。” 虽然说着命令,但盛绥的语气温柔极了,倒像是求人。
季维知不解:“我进你家为啥要生气?”
盛绥欲言又止,“过会再说这话吧。”
老半天后,盛绥仍在找钥匙,手也不稳,几下都没找到锁眼。
季维知正想笑他是不是年纪大了,突然听到咔哒一声。
是锁芯打开的声音。
盛绥却没立刻推开门,而是先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说:“其实,我本来想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叫你来的。”
谁知道他这么能闹腾,硬是在一切都没准备好的时候自己跟来了。
季维知更莫名其妙,疑惑地等他推门,却没等到人动作。他索性自己把门拧开了。
只听吱呀一声,熟悉的气息朝他涌来。
“这是……” 季维知愣在原地,怔愣着看盛绥开灯。
黄色的灯光把屋子照得透亮。季维知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挪进去。
这是间复式的小洋房。玄关处摆着各式模型与根雕,往里走能看到白底隶书八个大字的书法,“常得正念,志行大千”。斜角的小屋紧锁着门,木制楼梯盘旋着通向二楼,那是盛绥的房间。
季维知跟被雷劈过似的一动不动,甚至不敢踏足,生怕扰了脚下地板的回忆。
这里的每一样、每一帧,都与他的记忆院一模一样,哪怕是桌椅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你……” 季维知连话都不太会说了,坑坑巴巴地问,“这是……”
这是季维知住过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