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彻底翻身的机会,谁愿意错过?就是张张嘴的事儿,万一能成呢?
对于收学徒这件事,陈铁却总是推脱,说这事是他家的婆娘说了算,他做不得主,外人也难知真假,推脱的多了,也就少有人再提起。
陈厉爹娘私下里也没少商量这件事,更是早早的就跟五爷通过信儿。
陈厉爹是五爷的亲侄儿,五爷向来把陈厉爹当成半个儿子待,这个忙他自然愿意帮,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
但这事要想办成,还是得陈铁亲自点头才行。
第一次说起这事的时候,陈厉刚十岁,陈铁说陈厉还小,打铁是个力气活,要等他长长再说。
两年间,陈厉爹又提过一次,得到的回复还是不急,让再等等。
今天,陈厉爹趁着陈铁难得在家的机会,赶着夜里五爷家人少的时候,又厚着脸皮去了一趟。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他自觉时日无多,无论如何也要先给陈厉把路铺好了,这样,他这个当爹的才能走的安心。
当陈厉爹拖着病弱的身子把心里话都和盘托出后,又有五爷在一旁帮衬着,陈铁犹豫了许久,终于把这事答应下来!
“虎子他爹,事儿办成了?”,陈厉娘见陈厉爹只是闷闷的发呆,也不说句话,小心的问道。
陈厉爹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闷头看书的陈厉,有几分不舍的道:“虎子是个好娃儿,我就是有点舍不得——”
陈厉娘一下从炕沿跳了下来,喜道:“虎子爹,事儿真办成了?”
陈厉爹轻轻点了点头,和陈厉娘对视了片刻,两个人的眼角同时流下两行泪水。
陈厉娘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道:“他爹,这是个好事,咱哭啥哩,这从今往后,那十里八乡的媒婆还不踩断咱家门槛?”
“那可不是,我陈山空活了一辈子,到了还是得靠儿子翻身,咳咳——”,陈山捂着嘴,又咳嗽起来。
“虎子,你过来!”,陈厉娘朝着陈厉招了招手。
陈厉放下手中的书册,来到炕边,爹娘的话,他一字不落的都听在了心里。
陈厉娘摸着陈厉的小脑袋,慈爱地说道:“虎子,今儿就别熬夜看书了,收拾收拾,明儿就跟着你四叔去临安城,出门在外,给爹娘长长志气,好好跟着四叔学打铁,学好了手艺,娶上一房好媳妇儿,也让爹娘在这陈家沟露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