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美军狼狈地溃逃,就连英军阵地上也出现了不小的骚乱。
我们清楚地看到,很多英军士兵正在慌忙地收拾东西。
也有很多英国士兵,从原本观战的状态,瞬间惊醒。然后连滚带爬地进入自己的工事中。
英军在进入工事的同时,已经在做撤退的准备。
被美国人扔下来殿后那么多次,英国人的反应速度可一点不慢。
但美军的反应更绝,溃逃的两个步兵连,直接卷走了原本美军阵地上更多的美国兵。
显然不管是我们还是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所震惊。
不过我们是欣喜,而敌人是胆寒。
硝烟散尽,尘埃落定。
主峰阵地外的山坡上,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染血的军装碎片和变形的钢盔。
一些新兵看到这幅惨状之后,甚至直接忍不住在战壕里呕吐起来。
山坡上侥幸活下来的敌人,更加凄惨。
四肢不全的,七窍流血的,到处都是。
我们的炮火,直接覆盖了整个核心阵地前沿的一大片山坡,囊括了将近一半的敌人步兵集群。
那些没有被炮火覆盖的地方的敌人成了幸运儿,他们在炮火到来的第一时间就逃下了山。
而被炮火覆盖到的那一半,几乎没什么活口。
大炮面前,众生平等。
炮火覆盖,对步兵集群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而刚才那样的炮火,即便是把装甲部队放在同样的位置,也多半是凶多吉少。
第一梯队中刚刚跳进二排战壕里的李承晚兵和美国兵,一看这景象,顿时就吓得魂不守舍。
腿快的逃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则直接将自己的武器往地上一扔,双手举了起来。
看到志愿军战士冲上来,则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
有些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有些被吓得腿软得站不起来。
别说是敌人胆寒,就连我们自己都被这样的惨状吓得不轻。
阵地上除了几个新兵的呕吐声, 还有几个新兵远远看到那样的景象,吓得瘫软在战壕里。
新兵们最初的惊喜,变成了一种恐惧般的战栗。
陈嘉的嘴唇都白了,不停颤抖。
这是正常的人类的生理反应,那些是敌人,但也是人,也是我们的同类。
我们会在战场上拼命,毫不留情,但是看到这样的人间地狱,灵魂深处自会恐惧。
敌人的远程炮兵很快就对我们的炮兵进行了还击,但我清楚知道,以我们炮兵的尿性。那个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地炮弹壳,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说不定,连炮弹壳都不会留下来,毕竟弹壳还有回收的价值。
即便是我这样,已经在战场上见识过太多次生死和敌人猛烈炮火的人,也暗自咋舌。
要说炮火的猛烈,敌人大多数时候的炮火都能比这个还要猛烈一些。甚至敌人可以以这种猛烈程度的炮火,狂轰滥炸志愿军阵地十几个小时不停火。
但是志愿军很少会有这样密集的步兵集群站在那里让敌人炸,所以尽管猛烈,但并不震撼。
眼前的景象是,我们已经根本无法统计到底被炸死炸伤了多少敌人。
一百?两百?两百五?二百八?可能更多……
炮火之下,找到个完整的都难。
甚至在这顿炮火之下,对面敌人的阵地都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可惜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
如果现在我们有两个营,就完全可以对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如果我们现在有一个团,甚至可以拿下敌人的阵地。
可我们只是一个新兵连而已。
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的渺小。
美军彻底撤退了下去,但他们预想中的,志愿军的大规模进攻并没有来到。
十二辆中型坦克也缓缓撤到了他们阵地的后面,再也看不见。
霎时间,战场上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