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怕给自己增添烦恼。
还是那句话,不结交就没有包袱,他们这些走在风口浪尖的人是不能轻易交朋友的。
“没事儿,我陪你喝!”夏濯豪迈地一拍胸脯。
“你?”谁知关渝舟噙着笑打量他几眼,“就你那点酒量……”
话未道尽,侮辱性极强。
夏濯一口咬到他握着笔的指节上:“你笑话我是吧!我已经卷土重来了,到时候要你好看,我要拉着小黑和白夫人灌醉你!”
关渝舟力道一松,那支钢笔顺着被子滑没了影。他蜷起手指,借着夏濯张口的姿势略微一变角度,两指便探入口腔清浅地搅弄。
“唔……你呜呜?”夏濯含着他的指尖,瞪视过去。
关渝舟吻落在他的后颈,拉着他的手一路往下,“别总提其他人,有那么多精力不如来管管我。”
夏濯脸红了个透,他松了嘴,软塌塌地斜躺下去,人直往被子里拱:“困了困了,没精力了。”
逃避现实的举措让身后的男人低笑出声,胸腔带动的颤意透露着愉悦,仿佛捉弄夏濯一次就能恢复一整天的好心情。
关渝舟把他捞出来抱进怀里,“不闹你,别闷在里面,闭眼休息一会吧。”
夏濯模模糊糊地答应一声,环着他的腰,露着一双红彤彤的耳朵不动弹了。
关渝舟重新捡起笔,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时间一长编织出了独特的催眠曲,那些吵闹的声音全被真空玻璃阻远,变得万籁俱寂。
他感觉自己沉浮了许久,身体使不上力气,恍惚间一睁眼,所处的场景变了。
冰凉的桌面被他的脸捂得带了热度,面前的书面上沾了点瞌睡间流下的口水。关渝舟坐在他身边,脖子上围着格子条纹的围巾,深色的大衣垂在两侧,手里握着一支水笔,在不断地往本子上整理笔记。
周遭人来人往,却又无声无息,只有沙沙不断的声响回荡耳边。
书架上挂着请勿大声喧哗的牌子,夏濯想动,身体却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渝舟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子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叹一口气:[再睡会吧,走时候叫你。]
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皮在一下下的轻抚中变得沉重,视线慢慢坠入黑暗。
等门外动静全消,空气的温度也刹时降低下来。
突然的安静让夏濯惊醒,他手臂有些酸涩,紧紧攥着关渝舟的衣服没有松开。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关渝舟的声音和梦中相融合,夏濯揉了揉眼睛,声音微哑:“不要了。”
屋外起了风,呼呼低吟着擦过枝头,将满地落叶卷得翩飞。
月光遮进了残留的薄雾里,漆黑一片。
明明关好了窗,垂落的帘布却小幅度晃动,像什么征兆。
“胡子默是不是快来了?”
关渝舟嗯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夏濯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坐起来,心说他醒的时机还蛮准。
很快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诡异的钟声,声音打着抖,时断时续,入耳后竟产生了一种催眠的昏沉感。
夏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等钟声渐渐远去后,他拽了拽关渝舟的衣袖,“胡子默家楼下的钟也是这个声音。”
零点了。
宿舍楼的强制熄灯时间到,头顶的灯滋滋闪烁,在明亮和昏暗间来回过度,最终一切回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