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凉。
张六斤中午还是汗流浃背,到了晚上整个人被冻的上下牙关打架。
张六斤从马帮借了条被子,裹在身上,可还是觉得很冷。
为了看管货物,每到一处就马帮就将牲口身上的包裹卸下,堆在中间,人们就围着货物席地而睡。
听说山里晚上会有狼群出没,袭击人和牲口,马帮的人就地砍些树枝,在周围点上火堆,既能取暖,又能防止野兽偷袭。
张六斤裹着被子,他尽量让身体离火堆近一些,伸出双手在火堆旁取暖。
大山里面的空气很好,能见度较高,张六斤看到夜空中月明星稀,感叹天地广阔,人之渺小。
“玉霆哥,这地方的气候咋比咱那边儿冷得多呢?”
张六斤看到刘玉霆抱来新的柴禾放进火堆中,让火苗烧的更旺一些。
“这秦岭山从西往东有上千公里,挡住了从北方过来的冷空气,咱们国家南北气候就是被秦岭影响的。你在南方可能还是夏天,过了秦岭可能就要穿棉袄了,在山里每走几里路可能遇到的气候都不一样。”
听到火苗“滋滋”的舞动声,张六斤终于感到比刚才暖和了许多。
“玉霆哥,咱都走了十几天了,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西安呢?”
刘玉霆指着远处夜幕下隐约可见的道线,对张六斤说:“福庆你能看见前面那座山不?翻过那座山再有个两天时间就能到西安城了。”
张六斤顺着刘玉霆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映入眼帘的除了浓墨般的曲线就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马帮的其他伙伴已经发出了微弱的呼噜声,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偶尔能听见守夜人和牲口发出的响动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张六斤把脚用被子盖好,听着身边人时高时低的呼噜声,他自己也逐渐地进入了梦乡。
马队十几号人,加上牲口和货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西安城内。
“凉皮。”
“夹馍。”
“羊肉泡。”
“伙计你吃啥,进来坐。”
“西安城这么大的?”
这是队伍到达西安后,给张六斤留下的第一印象。
集市上人来人往,两边的平房外面挂着各种招牌,路边是卖水果和小吃的商贩,让人应接不暇。
饭店的伙计们在路边迎客,看到马队的人后都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将客人招揽到自家店里消费。
“福庆,到这儿咱就要分开了,我们要去找主家卸货,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们了。”
收拾完东西后,刘玉霆自己花钱请张六斤吃了碗羊杂面,对张六斤说这里就是西安城中心,让他可以放心地去寻找找自己的大哥。
“玉霆哥,这一路上多亏你的照顾了,那我就走了。另外麻烦你你回到城固后见着三伯替我说声谢谢,咱们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
张六斤学着马帮人的江湖礼节,和刘玉霆拱手道别。
他把装在口袋里的信封拿出来,这是张六斤大哥张福林给家里寄信时用过的信封,上面地址显示为北大街李记手表行。
西安城可比城固大太多,张六斤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他准备找路人问问李记表行的位置。
“叔,你知道李记手表行在哪么?”
张六斤指着信封上的地址拿给过路的人看。
“知不道,知不道,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