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虎的媳妇儿回到家将房门从里面给关上,白二虎在外面叫了几声也不见对方给他开门,只好在屋外悻悻地挠着头。
别看他喜欢在外面和别人耍横,实际上白二虎属于典型的“气管炎”,他经常被自己老婆关在门外不让进去,而他自己却从来不敢强行闯入。
夜里白二虎听见媳妇儿房内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他上前敲门可是对方还是不开,他焦急地在外面问媳妇儿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我没死哩,疼死都不要你管。”
白二虎还在继续地敲着房门,他父亲白西安听到动静后来到里屋问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又和媳妇儿吵架了。
“我啥时跟娟娟闹仗了么,是她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去。”
白西安还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他用手敲敲门说道:“娟娟,二虎说你病了他不放心,你给达把门开开,达看下咋回事。”
听到是公公的声音,魏宏娟从炕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把房门从里面给打开。
“娟娟,我都跟你说了我是看错了。你有病咱就看病,你看你的脸色咋真难看的。”
魏宏娟对白二虎说:“我不去,这下我魏宏娟就是疼死都不去找医生。你看你多威风的,一群人在外面看你表演,我把人都丢到我娘家去了。”
白西安听儿子和儿媳的对话,他觉得这里面有事,就问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二虎把下午在济民药店发生的事情跟父亲讲了一遍。
“你这娃真的是茬大得很,人常说先生跟大夫这两类人不能得罪。一个是教娃学好的,一个是治病救人的。人家大夫给娟娟检查身体,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以后邠县谁还敢给你媳妇儿看病。”
虽说白西安是铁匠出身没有多少文化,可是他明显要比儿子白二虎明事理,他让儿子明天带着媳妇儿去找张六斤赔礼道歉,祈求得到对方原谅。
“达你不管,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魏宏娟觉得自己今天在药店丢了大人,她不想再去外面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
白西安对儿媳妇说:“娟娟你不要跟这愣头青置气,他也是一时没看清。明天你让他跟着你,好好地跟人家大夫道歉。”
第二天上午,白二虎就拉着魏宏娟又来到了济民药店。
张六斤看到昨天闹事的人又来了,他没有搭理对方,而是捧起本书看了起来。
白二虎脸有些发红,他不知道该如何张嘴,还是魏宏娟比较活泛,她对张六斤说道: “张大夫,昨天是我男人不对。我跟我阿公把这货在家好好收拾了一顿,他今天过来是跟你道歉的。”
魏宏娟看到白二虎还立在原地就对他说:“瓷锤还站着干啥,过来跟张大夫道歉。”
白二虎站到了张六斤面前,张六斤依旧没有抬眼瞅他。白二虎是个粗人,还从来没有跟别人道过歉,他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媳妇儿教他的几句话便对张六斤说道:“张大夫,昨天是我不对,我跟你认错,我是个粗人,希望你不要跟我计较。”
其实昨天在白二虎和媳妇儿离开药店之后,张六斤就已经将此事抛之脑后,他每天要耗费精力接待患者哪里还有时间生这些闲气。
看到白二虎诚心认错,张六斤本着医者仁心的职业操守也没有和对方在计较。他把手里的书本合上,让魏宏娟坐在椅子上面。
“嫂子,你这病西医讲叫做痛经,中医上我们称为经行腹痛,症状就是月经期间或行经前后出现的周期性、反复性小腹疼痛,不是啥大毛病。”
张六斤怕魏宏娟听不懂专业术语便用白话解释道:“其实就是血凝滞不通导致的疼痛,西医上一般没有啥特别的方子,用的都是些激素类药物副作用大。我给你开些中医方面的药物,你回去煎服慢慢调养。”
他吩咐伙计去柜台抓些桂枝、生姜、麦冬、半夏、丹皮、阿胶、甘草等药材,张六斤教会魏宏娟如何服用,并告诫她以后月经前后禁食生冷食品。
“嫂子回去后弄个热水壶用布包好,每天睡觉的时候把它抱在怀里贴着肚子,平时要注意个人卫生,经常用热水清洗下边,多穿宽松透气的内衣。”
“另外……”
张六斤强调说:“经期有痛经时要保持好心态,避免焦虑和紧张,关键是不能和人置气,知道了吧?”
张六斤最后一句话既是对魏宏娟说的,又像是说给白二虎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