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床上俩人中,李太太情况尚好,长工媳妇阿梅似有难产。王稳婆把袖口撸起,三下五除二便已把李太太的婴孩给接生了出来。李太太生出婴孩后,她便长舒了一口气。她脸色苍白,满脸汗水,似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王稳婆把那婴儿放在了床边的被褥上,赶紧去看长工的媳妇了。
长工媳妇阿梅,一直嗷嗷地叫着。“别怕,用力。”王稳婆边说边按压着阿梅的腹部,判断着胎位是否正常。如果胎位不正常,她就会试图调整一下胎位。这时丫鬟端着热水,拿着毛巾急匆匆地进来了。
“赶紧把热水和布巾拿过来。”王稳婆对着年轻的丫鬟喊道。丫鬟手忙脚乱地把毛巾和热水递了过去。此时床上的阿梅仍在痛苦地嚎叫着。王稳婆用热水浸湿了布巾敷在了长工媳妇的腹部与背部,不断鼓励着长工媳妇,让她用力。王稳婆双手灵活有力,她把手指探入产道,一使劲,那婴儿就顺利出生了。
王稳婆迅速将其接住,剪断了脐带,用布包裹好脐带断裂的那端。之后又轻轻地拍打婴儿的背部,确保婴儿顺利呼吸。她把长工媳妇的婴儿也放在了被褥上,与李老爷家的婴儿一起。然后,她把手伸进丫鬟端着的那盆热水里,洗掉了手上的血渍。等她起身时,她才突然注意到,被褥上有着两个婴儿,而她因为太过于着急,忘了到底放在被褥上的两个婴儿中,哪个是小少爷,哪个是长公的儿子。
“我要看看我的孩子,王稳婆。”李老爷的太太躺在床上虚弱地对王稳婆说道。
“麻烦把我的孩子也递给我吧,王稳婆。可不是我娇气,我是实在没了力气,拿不动了。”
说这话的阿梅面容异常疲惫,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汗水顺着她脸颊流下,发丝也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合在皮肤上。她的双眼微微闭合,眼角仍然残留着分娩时痛苦的泪水,伸出双手欲抱向自己的孩子,只是实在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她已无力气。
王稳婆听闻此话,她这时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了。她完全搞不清楚左边的婴孩是少爷,还是右边婴孩是少爷。但是,她知道,如果这事儿她声张出去,就要毁了她的招牌,以后便没人找她接生了。反正都是两个男孩,别想那么多,不管了。她就把被褥左边的婴儿抱给了李太太,被褥右边的婴儿抱给了阿梅。
两个女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新生命,紧紧地抱在怀里。此刻,她们俩疲惫的脸中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成就感和幸福。
“我当娘了!”几乎俩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她们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地凝视着婴儿,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会将是爱与希望。
随着这两个婴儿的啼哭,屋里屋外也都开始洋溢起了喜悦的气氛。
“我他娘当爹了!哈哈哈!我他娘当爹了!”李老爷蹦蹦跳跳地抱住长工陈三兴奋地大喊,转而又跑向了屋内。陈三自然也是喜悦得不行,脸上也乐得绽放开了花儿,随即也跟着李老爷进了屋内。
当婴孩出生,那第一声啼哭开始,这两个男人,虽然收入不同,文化不同,阶层不同,但他们的喜悦是一致的。他们的眼睛目光专注地盯着各自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眼中闪烁着惊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新生命的存在。
他们的双手都有些颤抖,甚至显得有些笨拙,但当抱起他们各自的婴儿那一刻,这俩粗汉子的动作都变得轻柔而谨慎了,生怕弄疼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他们都低着头,看着各自婴儿那红扑扑的小脸,感受到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李老爷的喉头哽咽着,眼角泛起了泪光。他抬起头,看见陈三也是如此。
“对了,还没给孩子起名呢。老爷,你说该起什么样的名字啊?”陈三面带笑容地对着面前的李老爷说道。
“我想想啊。”说着,李老爷把孩子递回给了他的夫人,他在屋内的青砖地面上若有所思地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