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李老爷!”男子连用尽全力喊道,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嘶哑。他闯进庭院,发现李老爷正在躺椅上悠然地抽着旱烟。男子的闯入让李老爷和书房里的众人都大吃一惊,纷纷走出来看向了他。
“发生了什么事?”李老爷眉头紧锁,放下旱烟枪,目光严厉地盯着男子。
“李老爷,不好了!”男子连喘气都顾不上了,急切地说道,“土匪!银虫山的土匪在40里外的东岳村抢劫!听说抢完他们那里,可能要到咱们和这儿来!”
听到这一消息,李老爷瞬间从躺椅上站起,脸色变得铁青。旁边的二丫也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情,书房边的众人则是面面相觑,院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土匪?有多少人?他们都带了什么武器?”李老爷稳了稳神,声音虽有些颤抖,但依然保持着一丝冷静。
男子稍微缓了口气,喝了一口二丫递上来的茶水,努力回忆自己得到的消息:“大概有二三十人,都是银虫山的绺子。他们有土枪和砍刀,凶神恶煞的。他们在东岳村抢了粮食、银子,还掳走了几个女人……”
李老爷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立刻做出决定:“快,去通知村里人,加强防备!把能带走的贵重物品都藏好,妇女孩子先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侴先生若不介意,可在寒舍暂避。”李老爷对正在书房门口局促不安的侴先生说道。
侴先生对庭院中的李老爷抱手拱了拱拳说道:“多谢老爷。我不用多管,土匪若来,我虽为一介书生,也愿效犬马之劳,抵御恶贼。”
然后他转头对陈克南吩咐道:“克南你赶紧骑上我的马,让你父亲和母亲收拾好细软来我这儿。然后去通知村里有土枪的人家到我这儿集合,一起帮忙抗击土匪。”
陈克南点了点头,当即就出了门往他爹的方向奔去。
又对李大壮嘱付道:“大壮,你和你娘就在我这儿,别乱走。等下你去找几件趁手的家伙什,准备抵抗土匪。”
李大壮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他回应了李老爷,就站在了一边不再言语。
最后对他的儿子李甫南命令道:“你去把我房里的那杆土猎枪拿出来,准备抗击土匪!”
李甫南没多说什么,转身便到他爹的卧室里取枪去了。
顿时,整个宅院紧张了起来。平日的安宁被即将来临的危险彻底打破了。
烈日当空,地面上蒸腾着滚烫的热气。陈克南策马飞奔,心中紧张万分,汗水顺着额头直流,他来不及擦拭,只顾着催促马匹快些再快些。土匪即将来袭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赶到地头,远远地,就看见父亲顶着烈日还在田间弯着腰劳作,他对着他父亲大喊道:“爹,快去李老爷家,土匪要来了!”
陈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直起身抬起头来望向了陈克南,焦急地喊道:“啥?土匪来了?你娘咋办啊?”
“我娘那边,我马上回家去通知,其他的别多问,你赶紧去李老爷家。”陈克南说完,就拼命加快速度,往家赶去。
陈三也赶忙收拾好了行头,扛着锄头,握着镰刀往李家宅院方向奔去。
陈克南的家靠近村头,如果土匪来到,必定是首当其冲之地。他家是三间石块与泥土混合堆砌的农家小院。院子中间铺着不规则的石板,几只下蛋的母鸡咯咯咯地随意走着,四周的墙壁是由黄泥土坯搭建而来,一株三角梅开得正旺,越过了斑驳的土墙。
“娘!娘!快收拾东西,去李老爷家暂避,土匪要来了!”陈克南看见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碌,他一跃下马,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嘶哑。
陈克南母亲阿梅闻言,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中透出一丝恐惧,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好好好,我收拾收拾,就马上走。你告诉你爹没有?”陈克南点了点头。母亲就回主屋中赶忙收拾了几件必需品,随即跟着就往李家宅院的方向去了。
接着,陈克南迅速上马,他要去通知田芳草和他的木匠父亲田大江。他们家在村子另外一头,房屋布局和陈克南家相似。只不过芳草家的房屋是砖木结构,院里养的也是一头猪。
陈克南一路狂奔,心中满是担忧。田芳草是他最牵挂的人,他无法想象她若遇到危险会怎样。
到了田芳草家门口,陈克南几乎是跳下马冲进院子。芳草正在院中晾晒衣物,看到他满身大汗、神色慌张,连忙迎上前。
“克南哥,怎么了?”田芳草放下手中的衣物,她用手擦了擦陈克南头上的汗珠,关切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