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土匪要来了!你和叔叔马上收拾一下,赶紧去李老爷避一避。”陈克南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急切。
田大江闻声从屋里走出来,脸色凝重。他迅速反应了过来,让女儿去收拾东西,自己则去准备必要的工具。田芳草的手发着抖,她握住了陈克南的手,眼中充满了不安:“克南哥,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陈克南轻轻吻了吻芳草的脸颊,然后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放心吧,芳草,我会的。”
然后,陈克南又再一次上马,冲向那些拥有土枪的几户人家。
“王明大叔,土匪要来了,我们需要联合起来,带上你的土猎枪,去李老爷家集合!”他用力地敲打着猎户王明家的门,声音急促而坚定。
王明听到了敲门声,出门与陈克南交谈了一番,了解了具体的情况,便立即背上了他的土猎枪往李家宅院赶去。
之后,陈克南在回李家宅院的路上,也不忘了时刻大声喊叫土匪要来的消息,那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庄。
在大雷村中,每个得知土匪要来的村民都面露惊恐之色。他们有的躲进了附近的山里,有些跟随着拿土猎枪的人一起去了李老爷家;有些把财物藏在了地窖,有些把孩子放到了井里。村子里开始逐渐弥漫起一种紧张又急促的气氛。
陈克南回到李老爷家时,已临近黄昏,他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李老爷家的宅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惧。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在这一场暴风雨中平安度过。
李老夫人、李太太以及丫鬟二丫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吃食,往宅院中的不安的村民分发着。
夜幕降临,天空被一层厚重的云雾笼罩,没有星光,月亮也隐匿其后。远处的山峦和树木在黑暗中显得模糊不清。树影在风中摇动,发出低沉的沙沙声。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偶尔几声的犬吠与蛙鸣,试图打破这片寂静。
院中的众人,无论男女老少,每一个人都忐忑不安。二丫的手微微发抖,眼神时不时瞥向李老爷,时不时又瞥向李大壮;芳草望着远处的黑夜,脸上写满了担忧;阿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试图用这种呢喃来抚平内心的恐惧;李老夫人手握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眼神却异常锐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李太太站在李老爷的一边,窃窃私语着从旁人那儿听到的传闻;还有那一众村中妇女各自抱着孩子蜷缩在庭院角落。
另一边,李老爷轻拍着自己的妻子,安慰着她什么;陈克南站在木梯上,手拿木弓,扫视着宅院外的田野;李甫南手握着一把老土枪,眉头紧锁,不时地检查土枪弹药;侴先生虽手无利器,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陈三手中是一把锋利的镰刀,李大壮则握着一根粗重的锄头,他们的脸上爬满了汗珠;王明等一众猎户也已在屋顶各自找好位置,手中的土枪在微弱的火光下反射出寒光。
“甫南啊,你还小,可别舞刀弄枪的,快来奶奶这儿。”李老夫人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拄着拐杖,声音沙哑又充满担忧。
“是啊,甫南,听你奶奶的话,待在我们身边,把土枪给你爹爹,不要去。土匪那么厉害,岂是你这种小娃娃能对付的?”李太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李甫南望了望四周,他看到陈克南手拿土弓正站在梯上四处眺望,李大壮手持锄头也已站立在旁,房前屋后都是准备与土匪抗击的人们。他深吸一口气,对李老夫人和李太太说道:“娘,奶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今天我必须站出来,与克南、大壮还有村中的一众人,一起抗击土匪,不能让我们的家和村子毁掉。”
李老夫人和李太太互相对视一眼,各自眼中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们明白,无论怎么劝说,李甫南的决心已无法动摇,便不再开口。
李老爷在院中听到这群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谈话声,觉得甚是碍事,于是抽了口旱烟,转身对那群妇女们说道:“你们女人们站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真打起来了反而碍事,都先先进房里面躲着吧。”
于是一众妇人,便迈开步子往屋内挪去,随后又转身对庭院中她们各自家里人嘱咐道:“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男人们都各自点了点头。
夜色深沉,光线昏暗,李老爷家的宅院中一片寂静。土匪一直没有出现,大家的心情渐渐地从紧张转为了焦虑。猎户王明往手里的烟草上沾了点唾沫,卷了卷,然后点燃了它,微弱的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出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庞。
“诸位,”王明沉声说道,“我曾经在小河村,我兄弟那儿,经历过一次土匪来袭,那场面才叫一个恐怖。”
一些人围拢了过来,李老爷、陈克南、李甫南、李大壮,以及其他猎户,都被他的语气吸引。大家屏息凝神,静静地听着王明讲述他的故事。
“那是一天秋天的夜晚,跟今晚很像,”王明开始讲述,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我兄弟那房子在小河村的山脚下,那天我剐了张兔子皮,打算给他做顶帽子,便去找了他,太晚回去也不方便,便打算留宿一晚。天刚黑,就听见一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催命的小鬼正在响锣敲鼓。”
说着,他伸出手掸了掸烟灰,那微弱的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当我们意识到是土匪时,他们已经冲进了村子。他们手里挥舞着火把和刀枪,像恶狼一般冲向每一户人家。”王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战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李甫南紧握着手中的土枪,呼吸有些急促。陈克南则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李老爷则默默地抽着旱烟,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李大壮、侴先生和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了某个细节。
“我记得那晚,我和几个猎户拼命反抗,但我们人数太少,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掠夺。我的一个好兄弟,就在我眼前,被土匪用刀砍倒。”王明的声音低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