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哪来的力量,平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在生命危急关头跑了好几个时辰。当他气喘吁吁停住时,耳边早已没了土匪的呼喊叫杀声,取而代之的是风吹林木的寂静之声。
他环顾四周,发觉天色已暗,四周林木苍莽,也不知跑到了哪里。他只得顺着一丝月光朝一个不确定的方向走去。
此刻他饥寒交加,又提心吊胆,加上身体疲惫,早已累得已近虚脱。
就在他快要昏倒之际,猛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破庙。破庙屋檐塌落,外墙皆近倒塌,其余厅堂也东倒西歪,但有一处大堂还较为完整,虽然墙壁千疮百孔,但也可以暂时遮风避雨。
虽然这破庙建在深山老林之中,颇为怪异,此刻徐猫蛋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跌跌撞撞地就朝那处较为完整的大堂走去。
他推开破门,大堂里满布灰尘,空气中散发着霉臭与潮湿的气味。他朝里走去,地上的积尘在他的踩踏下溅起了半米高的烟尘。
他咳嗽几声,用手扇去脸前的落尘,只见大堂里一片狼藉,香案供桌早已腐朽散地,头上的大梁坑坑洼洼,随时有倒塌的风险。
只是奇怪的是,大堂中供奉了一尊神像,那尊神像却被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也说不清是供奉哪路神仙,反正是人首蛇身,闭目合十蜷盘一团。
神像的下面还有三炷香烛,隐隐约约跳动着豆大般的火焰。香烛旁放有一些水果贡品。徐猫蛋看到那贡品眼睛都直了,口水一下子就蹿了出来。
他心想:神仙又不需要吃饭喝水,凡人才需要。而且此刻他都要快饿死渴死了,神仙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这么想着他就伸手去拿那贡品,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边吃还不忘了边说:爷爷莫怪,小人也是逃难流落至此,并非偷盗之徒。日后若能高中,必定再回此地,为你重塑金身,重建破庙,保你香火不断。
说着就对着神仙磕了几个头,直磕得他满脸黑灰,额头微鼓,好似个叫花子。
吃罢后,徐猫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就着那香烛微光诵读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听耳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抬眼一看,大堂残墙处伸出一脑袋,细看之下,是一螓首蛾眉,齿如瓠犀,肤如凝脂的美少女。
只这么一看,就把徐猫蛋看得入了神。他想:或是他的读书声才引来了这女子,这女子应该就是供奉神像的主人,此刻他应该开门感谢那女子的救命之恩。
这么想着,他就放下了书,起身去打开了大堂的庙门。门开后,那女子忽地就入了庙内。徐猫蛋抱拳作揖道:“姑娘别怕,我是前往省城考试的书生,因路遇歹人,被迫逃来此处,吃了你的贡品,还望姑娘莫怪。”
那女子巧笑倩兮,眉眼含情,一言不发地望着徐猫蛋。
这徐猫蛋被这勾魂的眼神望得欲火中烧,这庙中的孤男寡女,犹如那干柴烈火,一点即着。他当下也不顾什么孔老夫子的圣训了,一个扑身就往那女子身前扑去。
女子被他扑倒在地,依然眼含柔情,徐猫蛋精虫上脑,哪还顾得什么礼义廉耻,当下就要去扒那女子的衣裤。
谁知庙门此时“砰!”地一声便被打开了,徐猫蛋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起身。只见是他的妻子正提着一把菜刀,满脸怒气,气势汹汹直奔徐猫蛋而来。
徐猫蛋吓得面无人色,连往后躲,以为妻子是撞见奸情,要拿刀劈了他。还没等他解释,就见妻子持着菜刀对着地上的女子连利劈砍而去,直劈得那女子残肢断了一地,血液迸溅了整座庙堂。
他再一细看,妻子哪砍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啊——那活脱脱就是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
他一介读书人,哪见过这种猎奇场面,当下便吓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