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城门口,他们一行却被硬生生地阻拦住了,不放行!谁也不行,郡尉大人也不行!
说半夜接到郡守大人亲自传讯,没有他老人家的命令,谁说话都不好使!
朱武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直接驱马来到守城士卒面前,冷笑着问:“你认识我吗?”
“认识。”
“我是谁?”
“您是郡尉朱大人。”
“报上你的名字——”
“兴古城南门守卫城门唐卫东。”
“那么,请问唐卫东,我朱郡尉现在能出城不?”
“原来可以,今天不行。”唐卫东的回答干脆利落,斩钉截铁。
朱武几乎要气笑了。
他觉得这小唐要么是吃错了药,要么是出门前脑子被门夹了,或者被驴踢了。
但瞧他那精神亢奋的样子,不可能啊。
沈腾却沉默不语。
事出异常必有妖。
一定是昨夜城里出现的重大变故,导致郡守府搞出这一出。所以,现在与一个城门小卒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朱武却不然,他几乎要拔刀将这不识相的小卒子给斩杀当场才能出胸中这口恶气。
他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善!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郡守府“不出城”的命令会涉及到自己这个郡尉大人身上。
城里出现了什么状况他不知道,但若真是天大的事情,他朱武这个郡尉不该被蒙在鼓里吧。
既然自己都不知道,这屁大一点的兴古城能发生什么事情?敌袭?奸细杀人……完犊子了,该不是郡守大人的脑袋又被蛮人摘了去?
朱武“呸呸”往地上吐了几口水,啪啪打了几下自己脸,“狗日的,竟然敢诅咒郡守大人,该打!”
但刻意地解脱没有任何价值。
朱武的心,一阵一阵地往下沉……
沈腾将朱武叫到一边,几十人马便肃立在城门口的一侧,不再喧哗纠缠,安静地等待便是。既然郡守大人下此命令,一定有他的原因,说不得,早就有人前去汇报情况了,李遗断然不可能让他们一直滞留在城门口吧。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大家分开,才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情,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马上,新城工地上就要开始忙碌了,这城门不可能一直关闭不是?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郡守府那边哗啦啦跑过来一群人,当头的一人,一身胡乱上身的官府,扭扭歪歪的帽子,脸色煞白煞白的,气色衰败,气喘吁吁,眼看他跑歪歪倒倒,随时都可能摔倒的架势,一只鞋子都已经跑丢了——不是郡守李遗还能是谁!
朱武连忙上前,作势便要搀扶,却被李遗甩了一胳膊,越过他,直扑沈腾而来!
这李遗总算成功来到沈腾面前,一把薅住沈腾的胳膊,作势便要往身上靠的架势,好家伙,嘴角都跑出了白沫子!
“大哥你这是闹哪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大兄弟哎,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为兄我也就算死了啊……”李遗连哭带嚷的,在场的人都自觉地远离了二人,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
李遗却不管不顾地嚷着:“回去,都给我回去,大兄弟哎,你快点跟我回去吧,救一救为兄……”
沈腾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今天估计是走不了了。
虽然还不知道李遗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事情一定不小,让这堂堂的建宁李氏新一代主事人兴亭侯爷兼兴古郡守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拿事情,能小得了嘛!
不得已,众人各自打道回府,沈腾随李遗赶往郡守府,朱武自然紧紧跟随在后,来到郡守府。
一路之上,问也不敢问,心中忐忑不安,尤其难熬。
李遗再也没有了平日李氏主事人的淡定从容,也没有了郡守大人的庄重威严,甚至还光着一只脚,半点也不顾及自己的颜面。
到郡守府后面的客厅中,李遗一把将沈腾按坐在凳子上,自己一揖到底,两眼含泪,叫一声:“兄弟救我!”
沈腾直接给闹蒙圈了都。
他连忙站起身来,转身将李遗扶着,强迫他坐下,但李遗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坐,又实在拗不过沈腾。主要是没有沈腾的力气大。
沈腾稍微用点力,狠劲儿加巧劲儿,李遗便不得不瘫坐在凳子上,张着大嘴巴只顾喘气,像一条离水的鲢鱼。
沈腾和朱武都快急死了——“大人您倒是快说啊,咱兴古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武内心的惶恐,尤其厉害:“大人,若是建设新城的事情发了,上面怪罪下来,都是我朱武一人所为,与大人你无任何干系!”
……
喘息未定,这李遗终究开始了期期艾艾咿咿呀呀断断续续地讲述。当他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二人不由得啼笑皆非——有这么恶搞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