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兴古昆明两郡交界地,便进入后世的文山地界。
在这里,沈腾一行人受到昆明郡守王伉的热烈欢迎。
对于且兰城、平夷城,乃至兴古郡那边发生的一些列事件,昆明郡守王伉全部知晓。
也因此,为了表达对沈腾等人来此游历的热烈欢迎,王伉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其中之一,便是亲自率领僚属赶到郡界处迎接沈腾他们。
对于王伉这个人,沈腾自然也是知道的。《三国演义》虽说是演义,但很多故事,却是史实,并非杜撰。
王伉,蜀郡人,先为永昌太守,孟获雍闿动乱期间,王伉为永昌太守,得不韦县吕氏族人吕凯相助,誓死固守永昌郡城。
后,诸葛亮大军到此,平叛成功,获封亭侯。
当初,诸葛亮表吕凯为昆明郡守,但吕凯不出,不愿意离开家乡本地去昆明郡就任,后,改迁王伉为昆明郡守,封亭侯;擢升永昌功曹吕凯为永昌郡守,以彰吕氏功绩。
所以,对于王伉、吕凯两位老大人,沈腾打心眼儿里钦佩有加。
南中有“二石”:一为磐石太守,便是王伉;一位顽石太守,指的吕凯。
两位都是老人,却在雍闿高定孟获叛乱中成为坚如磐石的存在,以小小的弹丸之地永昌,将诸多叛军全部吸引在此,最终等来的诸葛亮的三路大军围歼,郡守王伉与功曹吕凯两位老人居功至伟。
所以,被称为南中“磐石”“顽石”。
一见面,沈腾便急忙忙地向老人家躬身施礼:“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南中有二老,便如有二宝!”
魏黑子包子等人,也都连忙与王伉见礼。
老人在永昌郡做太守多年,到这昆明郡来,亦有十来年了,将一个新建的郡治理得井井有条,甚少发生蛮汉不和事件,昆明郡也因此几会成为整个南中诸郡中最难得的祥和之地。
庲降都督府那里,最不需要操心的地方,便是王伉镇守的昆明郡,和吕凯镇守的永昌郡。
当夜,王伉在驿站隆重接待沈腾几人用餐,沈腾便对王伉说了自己的想法——关于在南中发展中草药产业的事情。
老大人须发皆白,一张脸更是饱经风霜,看着都让人心疼的那种。
所以,在这非常值得尊重的老人面前,沈腾一点也不矫情,有什么说什么。
老人更是不矫情。
对于沈腾,他知道了关于这年轻人的许多事情,虽说对于他的出身来历,依然朦朦胧胧不清晰,但对沈腾的许多好感,却是毋庸置疑。
而沈腾对于在这个时代发展中草药,有着异乎寻常的执念。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无论你本人如何能力超群,一场普普通通的流感,都可能让你一命呜呼。
一提起这个,老郡守不由得眼眶湿润起来,痛心疾首,溢于言表:“娃娃,老夫真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忧国忧民的思想,难得,难得啊——”
老人家陷入长久的沉痛的回忆中——
“桓帝时大疫三次,灵帝时大疫五次,献帝建安年间疫病流行更甚。成千累万的人被病魔吞噬,瘟疫扫过的区域,十室九空!十室九空啊!其中尤以灵帝(公元168-188年)时(公元171年、173年、179年、182年、185年等)几次疾病流行规模最大后果最惨烈。”
“南阳地区是灾情最严重也最惨烈的区域,接连几次瘟疫大流行,许多人因此丧生。我南阳王家几百口人,最后,只剩下十余口,老家是活不下去了,辗转来到蜀中乞活,一路至少,浮殍遍地,野狗成群,易子而食啊……”
老人的眼泪终于还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战争多瘟疫,这是必然。
白骨露于野,尸骨无人埋,不发生瘟疫才怪呐。
而且,这个时代,还有一种瘟疫,相较战争引发的瘟疫,更可怕。那就是——伤寒。
如果说战争,人们还有一些躲避的可能的话,则伤寒,避无可避!
史书记载,长沙郡张仲景的家族本来是个大族,人口多达二百余人。自从建安初年以来,不到十年,有三分之二的人因患疫症而死亡,其中死于伤寒者竟占十分之七。
面对瘟疫的肆虐,张仲景内心十分悲愤。因此,他痛下决心,潜心研究伤寒病的诊治,发誓一定要治服伤寒症这个瘟神。这才有了后世的《伤寒杂病论》
所以,在这个时代,人的生命之脆弱,远非后世人所能想象。
一场战争下来,真正死在当场的,远没有后期伤口发炎引起并发症而死亡的人多。古代所谓金疮药,谁知道里面都有什么,而有些大家族即便有好的药方,也会视若珍宝,绝不外泄。
沈腾一则因为是一个超级“伪历史爱好者”,对这个时代的认知要远超很多人;二则,他曾经的特种兵经历,让他对诸如消炎、止血等药品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和体验,所以,才有此感想。
由此,他又想到了白酒。
其实,高度白酒对于医学同样非常重要,消毒消炎抗病菌,不能说高度白酒是万能吧,但至少在这个时代,有着一般药物无可比拟的优势。
尤其是开放型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