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来到主帐中央跪了下来,他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李克用,霎时间的委屈和愤懑被宣泄了出来,连连磕头哭嚎着:“父亲,孩儿对不住您呐,对不住您呐……”
李克用怒哼道:“你这逆子,何故背反于我?”
李存孝喊冤道:“儿受父亲恩赏才得官爵富贵,如果不是为谗言中伤,怎么肯舍弃父子情义而投降仇敌?”
李克用大怒直接抄起铁案上的盒中令牌砸向了李存孝,李存孝头颅被盒子死角砸破,鲜血直流脸面,盒中令牌纷纷洒洒散落了一地。
“谗言中伤?何人中伤你?莫要为了脱罪就肆意攀咬他人。”
李存孝满脸血迹更添狠厉可怖,他怨毒的目光扭头看向李存信,几乎咬碎了牙齿,怨气之深让人心寒:“是他,就是他李存信,若不是他污我造反,离间父亲亲情,孩儿怎会背反父亲。”
“逆子还敢口出狂言狡辩,难不成你给朱全忠、王镕写信骂我,也是李存信逼你的吗?”
李克用怒气更甚,他看到李存孝低头不言语,更加厉声斥骂:“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存孝怨气难平,但他写信骂李克用是明摆的事实,无可辩驳,他跪地磕头请罪:“父亲,是孩儿错了,乞请父亲饶恕孩儿的罪过,饶了孩儿一命吧……”
李克用冷声道:“饶你?你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某凭什么饶恕你?”
“还请父亲饶孩儿一命,孩儿愿做父亲帐下一小卒,为父亲鞍前马后,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求在身父亲身边恕罪悔过。”
李存孝苦苦哀求着,言辞恳切,帐内众将平静看着,不乏一些人面露快意或者幸灾乐祸之色,而被当众点名的李存信为了避嫌不敢露出半点神色,神情木讷。
至于上首的李克用也是一脸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作为外人的张承业在一旁久坐看着,却也插不上话,他的心中有些着急了。
良久李克用开口道:“就算某愿饶你,诸将也不服,更是对河东军民们交代不了,左右推下去,午时三刻后行腰斩之刑。”
果然,李存孝的性命难保,就算他献降那又如何?河东众将多数人冷漠看着,只有少数几个人心有不忍。
河东大将薛阿檀想要求情,可他的双腿沉了铅怎么也抬动不起来,他还是没有足够的胆量。蒙声在人群中当个哑巴什么事也没有,可若出去为李存孝求情,只会被太师忌恨。
太师暴虐好杀,不说将来的日子,怕是性命日后也难保。
眼看着李存孝就要被脱出帐外被腰斩,还是没有一个人去求情,一直悄然仔细观察着李克用神色的张承业在这最后关头还是站了出来。
“且慢,还请暂停行刑!”
听到朝廷中使发话,拖拽着李存孝的甲士们脚步一顿,他们目光看向了太师,只见太师并未任何表态甲士们也都顿住了身体。
几乎绝望的李存孝仿若看到了一丝生还的曙光,他要死死抓住,他虽认不得张承业但他也认识得身上穿着官服,他歇斯底里高呼着:“内官救我,救我啊……”
李克用疑惑问道:“张中使,你何故阻拦?”
张承业也是豁出去了,他硬着头皮道:“太师,李存孝反叛罪该万死,但念其从小侍奉您,多年来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还请饶恕他一条性命。”
本来既定的事横生枝节,李存信十分不满道:“中使大人,这是我河东镇的内事,处置何人您还是不便插手吧。”
“放屁!我河东也属大唐,河东之事既是大唐之事,更何况中使代表是朝廷,是天子,你这蠢货怎么说话呢?给某滚出帐去。”
雷鸣般的暴吼吓了帐内众人一个激颤,看到太师吃人般的面孔,李存信连滚带爬了出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