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连忙拎上包出门去买,偏偏在穿过客厅时跟容云衍碰了个正着。

容云衍见我像是要出门,望一眼窗外的天色问:“已经傍晚了,你若是没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还是明天再出去吧。”

六天前闹的那一出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比我这个当事人都深。

我总不能再改口辩称那天其实是自己找过去的,危险跟天黑与否并没有关系,耐着性子同他解释:“我画油画的上光油不够了,只是要去再买一瓶而已,很快就会回来。”

容云衍很疑惑:“明天再买不行么?”

我不失焦急的回答:“当然不行。”

容云衍的神情中多了分深意:“为什么?你不是说画的是姚呈摄影作品的印象画么?既然如此,应该不着急才对。”

“因为……”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下周就要开始画你要的那副画了,这周完不成这一幅的话,恐怕会影响我接下来画画的心情。”

明天就是D先生规定的最后一天了,我不敢赌他肯不肯宽限一天,更不敢赌他收到不满意的画会不会翻脸,非今晚把上光油刷上不可。

容云衍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短暂的犹豫后表示:“我陪你一起去,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外出不安全。”

我急需买到上色油,暂时顾不上去考虑别的事,一口答应了下来。

容云衍开车载我直奔最近的画材用品店,等到了地方,他没有立刻跟我一起进去,而是在店门口停顿了一瞬。

周围的一切让他感到似曾相识,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具体何时见过。

等我买完上光油,他仍旧沉浸在模糊的感受中无法自拔,甚至主动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

他目光映着店里的吊灯,显出了破碎的光芒。

我下意识的避开,语调毫无波澜的反问:“或许吧。”

话里玩了个不算高明的文字游戏,他心乱如麻,倒也没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