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珍抬头看着雅珺:“慧贵妃,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
“本宫也没有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你也是第一个。”雅珺微微叹了口气:“本宫也不知道为何要和你说这样的话,想来也是疯魔了。”
这句话却将亦珍逗笑了,像是许久暗无天光的阴暗角落骤然射进了一束阳光,亦珍的笑将整个死气沉沉的永和宫都注入了生气,就连外面碧沉沉的叶片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雅珺松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各色草植,悠然道:“你的心思倒也别致,这永和宫被你打理得极好。”
亦珍笑了一声,口中轻微地念道:“‘一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花前风连翩,几轮春光如玉颜。’花开虽美,但是美好易逝,倒不如这四季常青的叶子,每每看到,倒觉得时光凝结,岁月静好。”
雅珺闻得这首词,眼中一亮:“这是纳兰词,想来你自是从小耳濡目染,才有如此心境。”说罢低头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人前你才将自己打扮得那样艳丽,想来是想留住自己最美的样子,那花绣在衣裳上面倒是常开不败。”
亦珍自进宫之后便没有与人说了这么久了,以前只觉得慧贵妃冷清不易接近,没想到一番交谈之后倒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故友之感,亦珍挑眉:“娘娘很喜欢纳兰词?”
“自然喜欢,纳兰词清丽婉约,独具特色。”说到一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亦珍,“便如你一般。”
亦珍面上一红,低头不语。
二人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都没想到互相之间竟然如此投缘,相视一笑之后便不用再说过多的言语。
彼此之间只静默了片刻,梦溪和景烟便携了皇后进来了,跟着掌秋也急匆匆了领了太医进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原本只有她们两人的寝殿之中便乌压压地挤满了人。
皇后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凤仪,看着亦珍的样子直摇头:“陈贵人和本宫说的时候本宫还不信,几日之间你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亦珍的心境已经和刚刚大不一样,闻言看着皇后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锐利,相反的换做了一种谦卑的惭愧:“是臣妾不当心,倒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皇后并不接话,只是看着身边的太医说道:“王太医,你看看叶赫那拉贵人的身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