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兀自沉默了半晌后,刘泉终归是回神过来,暗自咬了咬牙,朝凤紫低低而道:“既是风儿姑娘都这般说了,若我仍不答应,许将不近人情了。如此也罢,要不凤儿姑娘与我一道送膳而去,倘若凤儿姑娘将膳食为国师送进去了,国师未怒的话,我便不再进去,倘若国师怒了,我再将膳食送进去。”
说着,神色微动,语气也增了几许无奈与劝慰,继续道:“只是,国师偶尔之间会心情不善,也容易责罚人,再加之不喜亲近女子,是以,凤儿姑娘若执意要为国师送膳,我也不拦着,只望凤儿姑娘啊,三思而为,谨慎而行,毕竟,得罪了国师,可非小事,说不准身家性命都会没了。”
凤紫面色不便,低沉而道:“多谢劝告,只不过,我意已决,此番定也是要为国师送膳的。毕竟,国师待我不薄,我自也是要做些事回馈国师,既是我此番入这国师府是为伺候国师,自也该有真正婢子之样。”
刘泉再度微怔,欲言又止一番,却是终归未朝凤紫多言,仅是迅速知会后厨之人急忙弄膳。
后厨之人这才回神过来,不再耽搁,纷纷将目光从凤紫身上收回,大肆忙碌开来。
则是不久,两份膳食全然做好,凤紫与刘泉各端一份儿,缓步出门。
一路上,凤紫行得平缓,刘泉则在后缓缓跟随,几番抬头朝凤紫满目复杂的打量,但最终,却仍是一言不发。
待抵达叶渊的主屋前时,天色已极是大明,时辰也将近三竿,而叶渊那间主屋的屋门,则极为难得的开着。
顺着那大开的屋门望去,只能见得桌椅之物,但却不曾见得叶渊身影。凤紫神色微动,继续要踏步而上,不料身后的刘泉突然提醒而道:“此番国师屋门大开,想来国师此际已不在屋中,而是在后院清修打坐去了。”
是吗?
凤紫神色微滞,顺势回头朝刘泉望来,刘泉抬眸扫她一眼,也不耽搁,仅是开口缓道:“凤儿姑娘随我去后院寻国师吧。”
凤紫满目沉寂,微微点头。
仅是片刻,刘泉便极是干脆的转身,随即便踏步而前。
整个过程,凤紫缓缓跟随,神色沉寂幽远,而待行了不久,刘泉则突然驻足下来,扭头朝凤紫轻道:“国师便在前方那亭中打坐,要不,凤儿姑娘先送膳过去吧。只是,凤儿姑娘此番过去,脚步定要轻些,莫要太过扰到国师。”
凤紫并未言话,目光则顺着前方望去,便见花木小道的尽头,的确有一方亭子,而那亭子之中,叶渊正盘腿坐在亭子内的蒲团上,整个人雪白一片,清清雅雅,再加之墨发披肩,脱尘之气倒是尽显。
本以为这厮是夜里打坐,却是不料是清晨打坐。
凤紫神色微动,兀自默了片刻,待回神后,才朝刘泉缓缓点头,而后也不再耽搁,当即稍稍放轻脚步,朝那小道尽头的亭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