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灯火又弱了几分,宛若星火浮浪,转瞬就要隐灭于浓稠的夜色里。
裴远舟趴在地上,面色惨白,冷汗淋漓。
他双手断了手筋难以施力,便是想撑着身子站起来,此刻也是不能了。
只能用胳膊肘杵着地,一点点艰难地向前爬行,想要离沈秋辞远一点,再远一点。
沈秋辞缓着脚步跟在他身后,
艳红色的嫁衣摩擦得沙沙作响,在寂静的夜被无限放大,撞得裴远舟心脏几乎停了一拍。
他乍然受惊,用尽气力朝门外嘶吼着,
“裴承韫!我如今是朝廷钦犯,皇上要亲自判了我的罪,他让我死我才能死!若是在你的看守下我无端暴毙,你以为你还能像掩盖我母亲之死那样,将这件事也糊弄过去?
裴承韫!你要是个聪明的,还想保住你的乌纱帽,你就快些拦住这个疯女人!她要杀了我!”
门外长久寂静,
回应裴远舟的,只有沈秋辞戏谑的冷笑声,
她蹲下身来,看着眼前人慢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