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亡魂长河微微一颤，那种衰弱愈发明显了起来，明显到其中一些还有意识的亡魂都能感觉到的地步。
他运气真好。
这边挂了电话，总部长看着最新的消息。
他看了看，眉头微蹙。
甘棠将南洋联盟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温言现在正在那边，带着几十万亡魂，而那里太吸引目光了，说不定会有别的东西要插手。
瓦拉克按照对方的指点，点在了1上，长按之后，就见这个大块头手机上，自动拨出去一个号码。
“我不知道，所以，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便会过去，神州选择的方向要变了，我出面未必是坏事。”
所有的亡魂，全部齐齐转头，长河奔腾，转了一个圈，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那边冲去。
随着百万亡魂靠近到这里，所有的符号和图案，都亮了起来。
到了后面，南洋联盟里甚至出现了一些奇特的景象。
我之前以为他把你们分开，就是为了避免堆积的太多，产生质变。
那黑云之中，闪烁的雷霆，仿佛受到了吸引，化作一道道粗大的雷光，从天而降，落在这条阴气和怨气汇聚成的亡魂长河里。
羊角魔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大旗，可是大旗上附带的力量，那里是他这种魔物能触碰的。
那黑烟之中，一个羊头人形，有利爪和兽脚的怪物，非常的显眼。
“有个曾经跟过我，后来又背叛的羊头魔，不知道这蠢货怎么做到的，他在南洋联盟打开了一扇地狱之门，里面召唤出来了很多恶魔。
来到了南洋联盟的西边，在山林之间冲刷而过，激起暴雨倾盆，山中，一个个亡魂从地下钻出来，加入到大军之中。
那些锁链在浮现出来的瞬间，便丝丝崩碎，彻底消散。
以这条亡魂长河汇聚的越多，越来越快的奔腾速度，时间上是肯定足够了。
他自己开始吸纳，便等于解开了最后的限制。
此刻，他们选择了掀桌子。
按照温言说的，他的实力，在神州只能算是个晚辈，最多是在晚辈里稍稍不错而已。
要么，他觉得此刻打开了地狱之门，开了一个头，就已经达成目的。
在失去了最后的限制之后，终于随着这些亡魂本身的意志，开始了最大的蜕变。
瓦拉克嘟嘟囔囔了几句，忽然又坐了起来。
实在是这次见到温言，他再也不想来神州这边了。
倒是伱，怎么跑到这里了？
因为温言？”
刺目的光华，在失去了羊头魔伤害全吃全遮挡之后，便如同闪光弹在大地上绽放。
甘棠拿起一块炸鸡看了看，平平无奇，跟她见过的炸鸡的确没什么区别，可能是因为凉了之后又用微波炉热了热，卖相都没那么好了。
“所以，现在是南洋的人怕温言当汉使呢？还是神州里有人，想让他变成汉使？”
此刻，这口黑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背的。
因为他离温言太近了，有资格查的人，不会去查，有可能会去查的人，却根本没有这种权限，而且他们也不会多事。
而他就正好处于不算特别亲近，却又不远的位置上，更不会有人去查他。
温言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迎风招展的大旗。
甘棠脑壳都是嗡嗡的，她坐下之后，满心疑惑，只是几句话，她便确定了，这不是长得像，这真就是一个人。
两边一个照面，就冲撞到一起，阴气和怨气，与那些邪气魔气不断的碰撞，互相拉扯。
滋滋滋的声响响起，他掌心的血肉被强行蒸发掉，法剑所化的旗杆，直接插入到羊角魔的肩膀上。
周身燃烧着火焰的温言，回头看了一眼，呲牙一笑。
弄不好这一口火气一次性发不出来，后面所有相关的东西，都得倒霉个六十年。
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因为那家伙要做的事情，必须是这些亡魂足够近的时候，比如被那些血色的光华笼罩的时候，才能开始。
墙壁上，开始出现了腐朽的痕迹，地面上翻滚的浓浓黑烟里，开始出现一道道雷火的痕迹。
“按照约定，我帮你在南洋扎根，帮你建立了教派。
卫景恍然，他现在才彻底确定，他在这里根本没人关注他的核心原因是什么了。
有了定价，他掌握的东西，就有了一个估值。
这可跟我没有关系，他早就背叛我了。”
太师叔祖站在法坛前，面色肃穆，距离几千公里远，又跨越了国界，他当然没法隔这么远隔空做法。
终于引起质变了。
只需要这个值到了就足够了，他也不需要去卖。
她不敢再问根底，因为她想到了，曾经的长生不老药传说，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流传的传说。
那里必然就是罪魁祸首所在的地方，当亡魂的数量堆叠过百万，又被雷霆洗练，完成了质变之后，最大的仇恨标记，就再也隐藏不住了。
就那么一眼，隔了这么远，依然被对方感应到了。
现在我明白了，是他取走了你们的一部分，压制着那个质变出现。
甘棠点了点头。
甘棠记得，她总共就见过卫景三次，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市场上，有了对应的交易，那么就有了定价。
他看到了世界是灰色的，但是有些人身上沾染鲜红色的血迹。
像僵尸一样，靠着沉眠，靠着进化，躲过了岁月，又恢复了意识和记忆的人，未必就没有别人了。
人是会掀桌子的！
他现在开始吞噬你们，那就等于放开了压制你们产生质变。
而且，神州还有一个对魔头特别看不顺眼的教派，里面曾经还有一个特别强的人，几乎将神州的魔头全部杀光，杀了足足六十年的时间。
他拔出大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百万亡魂，继续向前走。
所以，这些都属于他，只要有足够的金，蕴含特殊力量的金，他就可以借助交易的力量，强行买断这一切。
温言想到最初见到的那个流水线屠宰场，他记得当时看到过，每个亡魂出现的时候，身上都会被取走一部分什么东西，剩下的，才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到了交点里。
那时候是孙真人给介绍的，说这位是卫医师。
不可能的。
我听说过的，曾经从神州逃走，或者被驱逐的。
温言此刻还在被长河带着赶路，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个文字信息。
下方火光闪耀着，一个个狰狞丑陋的怪物，从里面爬了上来。
要么，掀翻这狗日的规则，创立一个新的规则！
你们要怎么做？”
这是他专门规划好，算过时间的，将第五个地点，放到了最后面。
完成了雷霆蜕变，又终于过了百万之后，那些亡魂齐刷刷的转头，向着东南的方向望去。
“好嘞。”
“哦哦，原来那个家伙是二五仔，之前一直听说，是你安排的。”
“坐下聊吧，我这里你能尝一下的东西，就只有这个了。
无数的印记堆叠在一起，灌注了所有的力量之后，渐渐的凝聚，渐渐的化作一面黑色的石碑坐落在温言面前。
太师叔祖让四师叔祖给小僵尸打个电话。
太师叔祖都换掉了平时穿的朴素道袍，换上了一身颇有些华丽的赤色道袍。
在温言收拾羊角魔的时候，他就已经循环过很多次。
他跟颜志崆的理念不太一样，他是真不关心这些人怎么死，他也没有那种慈悲。
骤然闪爆的光辉，渐渐平复了下来，温言手里握着一轮大日，羊角魔庞大的身躯，几乎完全消失，原地只剩下一颗正常大小，长着华丽长角的羊头骨。
尚未热好的时候，就见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从天而降，落在了卫氏医馆的门口。
巫祭亲手腌制，亲手炸的炸鸡，有一些特别的味道。
下一刻，温言从半空中落下，纯钧锏直接化作尖刺，刺入到羊头魔的眉心。
“有人知道温言在那边发挥的作用吗？”
必要的时候，扶余山就要杀鸡用牛刀，狮子搏兔尽全力，中间的过程，他们不会随便插手，现在这事，是温言在践行自己的武道。
“不是，我只是一个医师。”
当这些亡魂被拉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再也没有对敌人妥协的念头了。
羊头怪物大笑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周身便开始浮现出黑烟，它的身躯也在翻滚的黑烟之中，渐渐消散。
有些武装之间，已经开始了冲突。
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这里的建筑都开始被裂缝撕裂，羊头怪物飘在裂缝上面，举着双臂，肆意的狂笑，呼喊。
“曾经是瓦拉克麾下，几十年前，背叛了瓦拉克，从瓦拉克手中，窃取了他自己的真名，消失不见。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老板根本不着急了，他知道这些亡魂汇聚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去找他。
随着老板的话音落下，羊头怪物的双手双脚，还有脖子上，便浮现出了锁链。
这狗东西，忘了一点。
至少那些数量庞大的魔物，都不可能是例外。
那鲜红的血色，在完全是灰色的世界里，简直如同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显眼。
温言遥望着天边的血色，被长河托着，在半空中飞速向着那边靠近。
他依然很平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同一时间，一百多万亡魂汇聚的力量，也开始了衰减。
温言手握纯钧锏，一个暴烈大日，加持到纯钧锏上。
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按照规矩，按照规则来的生灵。
只不过，神州这边什么都还没说呢，南洋联盟本地就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主动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欧罗巴那边的所谓援助。
手握法剑的瞬间，温言便察觉到，他一直压制的心绪，这一路行来，被那些惨剧都整麻木的心，骤然之间跳动了一下。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将所有的“财富”真正的全部归于自身，一口气来完成一次究极进阶。
温言听着亡魂的话，明白了他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就是在拖延一点点时间。
哪想到，一千多年过去了，她又见到了卫景，而且卫景似乎还是个活人。
可惜他的真名，被他偷走了，我不记得了。”
“恩，有些事情，我不能不管，温言这孩子乃是当代烈阳，而且，最重要的，他是个好孩子，比扶余十三祖更好。”
他们有知觉，有想法，想要报仇，能感受到痛苦。
他可以将这个估值，推高到绝对不可能有人或者有哪个国家能买得起的地步。
不是下南洋，就是东渡去了隔壁岛国。
神州这边，闹到几十万亡魂出巡，还能扛起伐不义大旗的情况，几千年下来，好像也就两三次。
他打开卷轴的瞬间，便见他身前不远的地方，黑烟从地下升起，卷动的黑烟之中，一个人形的羊头怪物，从里面浮现了出来。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共鸣，明明早就到了极高的地步，却一直没有产生质变。
小会开了一会儿，便各自退了下去，各自开始做别的事情。
温言马不停蹄，带着几十万亡魂，前往最后一个地点。
他再也吸纳不了任何力量了，他的“财富”造反了。
这不是得罪他，而是平白无故去得罪温言。
按照那时候的规矩，是师、工、生，最早的医生的称呼，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萌芽的，只不过那时候用的不多，知道的人也不多。
长河避开了一些，那些被打碎的亡魂，就又在长河里恢复了过来。
卫景念头一转，就想明白了这些，他看着甘棠，道。
他们的力量已经汇聚到一起，融入到这条长河里，他们自身也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融入的越来越深，好处则是，一般的力量，已经很难彻底杀死里面的某一个亡魂了。
若是往日，她肯定很喜欢，可今天，她是顾不上这些了。
“喂，阿瓦？咩事？”
留着这些亡魂，就是为了以己身纳入所有亡魂的力量？
“别看了，先进来吧。”
法剑的力量，对灰布毫无作用，甚至还能被灰布遮掩。
霎时之间，亡魂和活人的共识，以绝对能催生出世界boss的力量，彻底具象了下来。
一行行血色的字，在黑色石碑的背面浮现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