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炯那一千兵正朝营地靠拢,远远便瞧见仁多嵬残兵如丧家之犬般朝己方奔来。
杨炯见状,也不多言,高声道:“全军听令,箭矢全都给我射光,休要留手!”
话音刚落,身后弓箭手们闻令而动,左手张弓,右手在弓弦与箭袋间来回穿梭。须臾间,箭袋中的箭矢便被射光,遮天的飞箭如那倾盆大雨一般,泼向仁多嵬残部。
杨炯望向数轮箭雨后,仅剩下百人不到的仁多嵬部,心中暗叹,不愧是辽国精锐皮室军,在如此迅猛的射频下,竟还能保持这般高的命中率,着实令人钦佩。
“兄弟们!随我冲杀!”
言罢,杨炯一马当先,领着这一千人,直接冲向仁多嵬残部。
一千精锐对残兵败将,和猛虎扑羊没有任何区别,气势如虹对士气低落,结果自是不言而喻。不多时,仁多嵬身旁便只剩下十几名西夏兵将他围在中央,继续做那困兽之斗。
“仁多嵬!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自己会有被我擒获的这一天吧!” 杨炯高坐马上,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俯瞰着下方狼狈不堪的仁多嵬。
“杨炯!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仁多嵬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双目仿若燃烧的血池,怒骂出声。
杨炯嗤笑一声,轻轻摆手,身后契丹武士纵马冲锋,几个来回,战场上便只剩下仁多嵬一人。
“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杨炯居高临下,冷冷问道。
仁多嵬仰天长啸,凄厉大吼:“去死吧杨炯!”
言罢,右手猛地一抬,六支袖箭仿若夺命的毒蛇,激射而出,直奔杨炯而去。
“狗贼敢尔!” 刚赶到的阿耶朗见仁多嵬此举,怒吼连连,而后直接飞身离马,落地瞬间,长刀裹挟劲风,仿若开天辟地的战斧,狠狠劈下,竟将仁多嵬直接劈成了两半,鲜血四溅,喷得到处都是。
而后径直跑到跌下马的杨炯身边,满脸关切,急声道:“杨兄弟!你没事吧!”
杨炯强撑着身子,嘴角挂着几分不羁的笑意,朗声道:“没事!若不是身上这劳什子冻伤作祟,区区几支暗箭,怎会让我如此狼狈?换作平日,定要施展出那赫赫有名的‘驸马蹬’,叫兄弟们开开眼,也让诸位军中高手品鉴品鉴,瞧瞧我这马术是否当得起这‘驸马都尉’之名号!”
言语间,满是洒脱豪迈,似全然未将适才险境放在心上。
“哈哈哈!都尉好气魄!果真是英雄虎胆呐!” 众将士闻得此言,纷纷喝彩,声浪此起彼伏,满是对其钦佩之意。
“驸马威武!这般临危不惧,实乃我等楷模!” 又有人高声赞道,神色间满是尊崇。
耶律南仙本就满心恼怒,听得这般呼喊,凤眉倒竖,眼眸之中仿若寒星含煞,厉声喝道:“你们叫他什么?”
阿里奇生性鲁莽,张嘴便答:“驸马…… 驸马都尉!”
耶律南仙抬眸,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威严四溢。她目光如电,瞥向身后安抚司,那安抚司跟随公主已久,深谙其意,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至阿里奇身旁,大手一挥,猛地将其从马上扯下,一手捂住他的嘴,拖死狗般扯至后方,转瞬没了踪影。
杨炯见状,苦笑着摇头,无奈叹道:“南仙!我不过是马术稍有造诣,那‘驸马蹬’在军中博了些名声,兄弟们抬爱,才送了我这‘驸马都尉’的诨号,不过玩笑之举,何须这般大动干戈?”
耶律南仙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恨声道:“你既如此喜欢这名号,今日我便成全你!”
言罢,玉手一挥,示意安抚司动手。
那安抚司领命,带着几个士卒一拥而上,将杨炯五花大绑,结结捆了个严实,而后像扔麻袋般,将他扔置在马背之上。
耶律南仙轻啐一声,翻身上马,缰绳一抖,领着众人直奔营地而去。
“南仙,你干什么?我本是清清白白良家子,可不会任你肆意侮辱!” 杨炯在她身后,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中满是焦急与不安。
耶律南仙头也不回,冷笑回应:“哼,你若有能耐,便继续这般口花花,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杨炯听她这般语气,心下不禁突突直跳,暗自忖道:这女子向来心思难测,此番怕是动了真怒,莫不是真要使出什么狠辣手段?
念及此处,他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嚷道:“南仙,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耶律南仙闻言,猛地勒住缰绳,回首望向他,嘴角勾出一抹诡异至极、瘆人无比的微笑,悠悠道:“驸马都尉,怎么着,你怕了?”
杨炯心头一凛,却仍是梗着脖子,逞强道:“我会怕你个女子?笑话!”
耶律南仙仰天大笑,声震夜空:“好!但愿待会你面对大辽十大酷刑,还能这般嘴硬,可莫要跪地求饶才好!”
言罢,马鞭一挥,座下骏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救命呀~!我不好这口!”
杨炯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与耶律南仙狂傲肆意的大笑交织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