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发现她情绪不对，每次去学校都特别不情愿，我以为是她学习压力大，还骂了她一通。后来我发现晚上她老是偷偷地哭，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她从小听话，特别让人省心，我怎么也没往那方面想。”

“前年回老家过年，她站在悬崖边上，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幸好我及时发现，拉住了她，她还是什么都不说，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有一次她把日记本拉在家里，我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她写的很隐晦，但是我还是看懂了，当时就晕在了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庄妈妈说到这儿泪水汹涌而下。

“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心里那个痛啊，学校里怎么会有那样的畜生啊。我跟她爸说了，她爸拿起刀就要找那个畜生算账，我哭着喊着才拦住了他。要是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小蝶根本没脸见人，只有去死了。”

姜小梨静静地听着，她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她并没有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去责怪他们。

他们选择隐忍更多的还是为了孩子考虑。

“那会儿快高考了，我们想着只要熬过高考就结束了，等小蝶上了大学就不用再忍受这种事了。可是，小蝶只考了二百多分，连个大专都上不了。”

“她爸本来想给她找个工作，去当个女工也不错，可是我不同意……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她去复读的。”

庄妈妈缓缓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我上学那会儿不懂事，不喜欢念书，不顾家人的反对辍了学，就在社会上混，后来就嫁了人生了孩子，每天除了干家务还是干家务，脾气越来越暴躁，不是骂小蝶，就是骂她爸。而我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都上了大学，有的出了国，有的留在了大城市，整个家里就我没出息，他们都瞧不起我。去年夏天我娘去世，临走的时候还在数落我，我被刺激到，发誓一定要让小蝶考上大学，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庄妈妈的脸上满是悔恨。

“我逼着小蝶去复读，帮她换了班级，同时给学校写了匿名举报信，想要他们处理那个畜生。我看小蝶也没有特别的举动，就逐渐放了心，以为是匿名信起了作用，直到……”

她一下鼻子，“直到那次你扶着小蝶回来。”

“我是当妈的人，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就偷偷拿小蝶的药去问了大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孩子不说，我也不能问，只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好照顾她。那时我已经后悔了，想着她要是实在不愿去学校就不去了，谁知道她竟然主动要求去学校。她爸打听到，那个高中的主任被抓了，我们才知道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个畜生办了。”

“小蝶和你越发亲近起来，我们就渐渐猜到了，就是你惩治了那个坏蛋。”

之后发生的事姜小梨已经知道了。

这对父母彻底变了，处处关心鼓励自己的女儿，和姜小梨一起，默默地守护着庄梦蝶，尽全力驱散她心里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