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强子,快把褥子拿过来。”
如今天已经凉了,板车上铺上被子终归不会那么冷。
被挪到板车上的王春娥全程都在捂着脸哭,她何尝想这样,耽误挣钱不说,还让人操心,自己的男人又是残废,诸多的心酸和委屈终归是压不住了。
“大强子,你照顾好妹妹。”想到这,王春娥还是放心不下俩孩子。
“王婶别操心了,我去走场做饭带了菜回来了,都是肉,他俩不会饿着的。”
罗优优在身后帮着推车。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温柔的刀,让躲在被子里的王春娥啊的一嗓子哭出声来。
前头拉板车的王月梅嘟囔了一句:“哭啥?人活着哪能事事顺利,这不就受点伤嘛?受伤了咱有医院,饿着了咱有地里的庄家,没啥过不去的坎儿,乡里乡亲的谁都有难的时候,还不得互相帮衬着点。”
罗优优暗自给母亲竖大拇指,虽然粗俗但是理就是这么个理。
“妈,你怎么知道王婶儿受伤了?”这个时候罗优优感觉王婶的情绪好多了才问。
王月梅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就在饭馆门口卖锅巴呢,里头就打起来了,妈就进去看了一眼,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有个染了黄毛的跟黄鼠狼似的,总是挑刺儿。”
王月梅把所见说了一遍,最后愤愤不平的说道:“改味楼的饭馆菜好吃,干嘛来家常菜馆?这不是故意找茬是啥?
当时况老板上去就把人打了,还是妈陪着你王婶儿去的诊所,不过一转身的功夫她自己就回来了,妈这不得跟着回来?那伤口多大啊,万一出人命了可咋办,所以妈就回家拉板车了。”
罗优优后半截话根本没用心听,只是想起师父说的话了。
家常菜馆为什么能活下来,是因为况大哥是坐过牢的,所以没人敢轻而易举的得罪,这里头的水很深,竞争很强烈,怪不得师父说啥都不同意自己自立门户。
而且说起来,这些人有没有可能是改味楼安排的?这么一闹至少家常菜馆是没法正常接待客人了。
对了,古月湾?
罗优优想起改味楼的老板薛宝刀是古月湾培养出来的厨子,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二十一世纪,古月湾确实已经响彻大江南北,但是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八七年代,古月湾其实并不出名,更别提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至少不是业界内的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一时之间,罗优优觉得这里头的信息量很大,比如,师父怎么知道古月湾的?
再比如,他还知道改味楼的薛老板也是古月湾出来的厨子?
罗优优有了初步的猜测,但是还不能够百分百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