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长这么大,记忆中祖母诵经祈福的次数真是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当年姑母家的表兄走丢有过一次,后来姑母病重的消息传来又有过一次。
听阿娘说,昔年她生阿妹难产,也没见祖母到小佛堂里去跪上一跪。
十三年前阿耶在朝堂险些为人构陷,连累整个长宁侯府,风波将至,大厦将倾,也是没有的。
裴令元心下也难过:“已经有些眉目了。那匹白马不是无故受惊的,我留了人在马场密林外,马已经找回来了,情绪也安抚了下来,晚些时候我再去朱家马场一趟,您且放心。”
高老夫人才变了脸色:“我怎么放心?上回满满差点落水,叫人给坑了,你也是这样跟我说。
大郎,你不是去过褚明堂,跟三殿下说得很清楚了吗?
宫里面非但不肯收敛,反倒下手更狠,非要满满的命才肯罢休。
你嘴上总是说有数,也要心里真的有数才好!”
裴令元脸色也越发难看:“我知道,您别……”
别怎么样还没说话,沈妈妈打了帘子掖着手进门,脸色瞧着也不怎么好。
裴令元心口一坠,后话立时全收起来。
高老夫人蹙拢着眉心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满满不好?”
沈妈妈连连摇头上前来:“枢密使夫人领着朱二娘子来,说是咱们表姑娘的马匹受惊一事,有别的话要回禀老太太。”
·
韩氏领着朱静怡来,一进门见裴令元也在,本该不快,毕竟已经派人进来递过话,她是带着女孩儿一起来的,只是转念想来也没什么了不得。
外面不知道多少年轻小娘子想私下里见上裴令元一面都不容易。
横竖他家老太太也在,传出去也不怕人说什么。
她本是为王曦月的事而来,裴令元坐在旁边儿一块儿听也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