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方才瞧着,高老夫人脸色越发阴沉铁青。
她自是想起了刚刚情形。
满满来时小脸煞白,就算跟在大郎身后,一时看见这个混账东西,肩头瑟缩着发抖,下意识往大郎身后藏。
那可不就是吓坏了吗!
真个要是吓破了胆,没个三五年可养不回来。
又或是养得回来,心里面也要留下些过不去的坎儿。
高老夫人想起这些就恨得牙根痒。
裴令泽跪在地上,这会儿越发连头都不敢抬了。
高老夫人忽而冷哼一声:“要不要命又有什么打紧,横竖不会要了他的命。
如今做出这等事,仗的是什么?不过是他姓裴,身上流着裴家血,难道真要了他的命,叫他给满满赔罪不成?”
既说了这样的话,自是不会做这样的事。
杨氏悬着的那口气立时松了下来。
虽说本来也不会,根本不至于,但老太太的心思是最难揣摩的,谁知道她究竟会干出什么来呢?
这会儿杨氏试着挪了小半步,要往高老夫人身边凑。
结果人才刚刚挪动过去一瞬而已,高老夫人冷冰冰睨她:“慈母多败儿,这话我同你说过三回,你次次不放在心上,人家讲事不过三,依我看来,你也未必多愿意听我的,再没说过你,你可真是教出个争气有出息的好儿子来!”
那些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被噎住,堵在那儿不上不下,说不出口,也不甘愿咽回去。
崔氏才叫老太太:“若要依着我,乱棍打死也不为过,只是我不好发落处置,大郎也是实在,下了重手,提了人到老太太跟前来回禀,如今事情就摆在这儿,还请您发落。”
事情确实没什么好问的。
有眼见着的奴才,即便没有,单说是裴令元亲眼撞见,亲自拿的人,也尽够了。
裴令泽一听发落才慌乱起来:“祖母,祖母!祖母,孙儿是叫猪油蒙了心,想岔了,险些做了混账事情,害苦表妹,可孙儿是真心喜欢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