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驻足下来再要回头,先被裴令元冷斥一声,再不敢有所动作。
裴清如拉了拉裴清宛:“我跟二娘先去给阿娘请安了,四郎也一起吧,表兄今日大概受了惊吓,过会儿还是先休息去,我替你跟阿娘回禀一声,便说今天到外头去玩,一时高兴,有些累着了,这会子不到内宅去请安见礼,晚些时候等表兄收拾妥当再去给祖母和阿娘请安。”
崔煦之面无表情的点头说好,裴清如几不可闻叹了声,拉上裴清宛带着裴令楼一道走远了去。
丹青和春雨两个也因接了王曦月眼神而退远了些。
崔煦之叹了一声:“表妹想问问我会不会到长辈们面前去说嘴告状吗?”
王曦月听了这话却面露诧异。
裴令元是什么样的人,怕他三五岁都没有叫人家拿着他到长辈面前去告过状,更别说他都如今这年纪,有了官身。
一家子就没有不听他的,连外祖母其实骨子里都很顺着他,多少大小事叫他拿主意做主,还能为了这种事情怪罪他什么不成吗?
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
哪怕看在什么亲戚情分,要顾着崔煦之的面子,也最多不过口头上说教裴令元几句。
这种道理,崔煦之未必不知。
他也是清河崔氏的宗子,自幼当然也是这样长起来的,家里上上下下宠溺的不成样子,若是个不争气的,便有不争气的宠法,倘或是争气又能干,好比裴令元那样子的,就又有争气的宠法。
崔煦之眼下这样问,无非是心有不甘罢了。
王曦月心知肚明,也不跟他计较。
她只深吸口气,摇头说没有:“崔表兄多心了。大表兄做的很多事情,我管不着,你来的日子短不知道,连外祖母都很顺着大表兄心意的,就算崔表兄把他今日所作所为告到外祖母跟前,外祖母也不会很放在心上的。”
她盈盈笑着,两只小手交叠着握在身后,这副模样像极了裴令元方才背着手离去的样子,然后才又说:“崔表兄自己肯定也知道的,你去告了状,外祖母也不会说他什么。
这世上本就是亲疏有别,外祖母眼下再喜欢崔表兄,你同大表兄也是没法比的。
何况今天吵架拌嘴,也算事出有因,崔表兄说呢?”
崔煦之实在是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