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这一字一句,乍然听来全是公允,实则不然。
他听得真切,分明字里行间都是对裴令元的维护与偏袒。
崔煦之不免要想,裴令元的命可真好啊。
这样娇软的一个小姑娘,自己都还是半大的孩子,最该要人疼爱宠溺的年纪,却已经懂得维护郎君。
那若不是她心尖上的郎君,是她的心上人,大抵也不至于如此。
崔煦之脸上的笑容都染上了苦涩:“表妹说得对,没什么好告状的,大表兄也的确算事出有因。
只是我不明白,就因为我想要同表妹亲近一二,大表兄就要这样失态吗?”
他反问了一声之后,定定然望向王曦月:“表妹总不是还想告诉我,不觉得大表兄今天的言行举止很失态,很失礼吧?”
王曦月摇头,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她想了很久:“崔表兄知道是大表兄亲自到河间府把我接到凤阳来的吗?”
崔煦之一歪头,说了声知道:“我来的时日虽然不长,可是有关于表妹的事情,也听过不少。
大表兄那时当初到河间府去接的你,这事儿我知道。
数月迎着表妹回归凤阳,又在家中住下,我听底下的奴才小厮们经常说起来,大表兄在诸事上都很护着表妹。”
王曦月大方又坦然,颔首便说是:“大表兄的确很护着我,就算是我来了凤阳之后,其实我之前遇到过许多事,大多都是大表兄为我解决,妥善处置。
我自己是受益者,感受的最为真切,大表兄大约是觉得他把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同家里的嫡亲妹妹没两样,且还要多出一份责任,所以看顾我更着紧。
如今崔表兄来了,偶尔与我走动往来近一些,大表兄他——之前我遇到过不好的事情,就在崔表兄来凤阳之前,所以如今大表兄对你会有一些看法,会怕你要骗我,要哄我,这才对你有很大的看法,他并不是要针对你。
我留下来与崔表兄说这些,也是不希望崔表兄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结。
毕竟你在家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会很尴尬,崔表兄觉得呢?”